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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几万里 第77节 (第3/3页)
象,这样一个生性疏离的人,某一天, 竟然会承认自己有喜欢的人! 正想着,他就看见谢琢眸光一软,似乎思考了很久如何措辞,才形容道:“他很好,与他在一起时,我从来不会觉得寒冷。” 这是什么形容? 侯英不是很明白什么叫“在一起时不会觉得寒冷”。但他能从话中感觉出来,谢琢确实很喜欢这个人,不由道:“能被谢侍读喜欢上,运气很好。” 谢琢认真纠正:“不,应该他能喜欢上我,我运气很好。” 侯英不是热爱探听隐私的性子,谢琢也没想透露太多,两人说到这里,自然地停了下来,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说起来,谢侍读几日就要在文华殿轮值一次,可觉得心惊胆战?” 谢琢一听就明白了:“侯寺丞今日去了文华殿?” “对,这案子之前不是我主理吗,就随上官去了一趟文华殿,向陛下禀报杨敬尧一案的处理情况。”侯英想起进殿时的感觉,慨叹,“谢侍读是怎么做到在陛下面前行事如常的?不说陛下龙威,就是文华殿外三步一个禁军,气势就已经格外骇人了!” “三步一个禁军?” 谢琢记得清楚,他前两日去文华殿轮值时,殿外还没有安排这么多人值守。 “没错,我去时,陛下恰好在殿内召见一个挺年轻的禁军,那人背着箭筒,看起来挺沉稳的。我隐约听见陛下夸赞说,此人是禁军中有名的弓箭手,百步穿杨,箭无虚发。当时我候在殿外,总觉得那些禁军全都盯着我,冷汗都快出来了。” 侯英顺口道,“也不知道陛下这是防着——” 他话一顿,背后窜起一阵凉意。 侯英突然意识到,三步一个禁军,能让陛下以如此严密的守备提防的,除了大皇子,还会有谁? 这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八月二日大皇子李忱出了宫,以母妃微恙,要替母妃在佛前祈福为由,住到了外城宝相寺附近的皇家别院里。就在前一日,大皇子妃也出宫省亲,不在宫内。 谢琢穿一身月白文士服,头发只用陆骁送给他的一根锦带束着,正坐在院中老树下,掌着灯,自己与自己下棋。 葛武候在一旁,频频往门外张望,又喝了好几次茶水,不安道:“公子,大皇子真的准备在今晚?”他做了个手势,又摸了摸心口,“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心里慌,总觉得、总觉得——那可是陛下,是当今的圣上!” 谢琢轻轻放下一枚黑子,将几个月前,自己与陆骁在这里下过的一盘棋一一复原,一边回答葛武的话:“他确实是当今圣上,但很快,御座就要换人坐了。” 他抬头看向葛武,“所以你看,当圣上不再是圣上,你还怕他吗?” 葛武顺着谢琢的话想了想,突然觉得,要是圣上失去了“圣上”这个身份,不再是圣上了,那不就只是一个……普通人? 奇异的,葛武的心绪平定下来,不再觉得惧怕了,安安静静地站在石桌边,跟谢琢一起等着外面的动静。 天清月明。 皇家别院里,李忱结束晚宴后,送了几步,才让内侍引着虎贲营和虎骧营的将军去休息。 回到自己的卧房,李忱虽然在宴上只喝了两三杯酒,但他还是谨慎地服了一碗醒酒汤,确保自己神志清醒。 睡前,他没有换上寝衣,而是让贴身伺候的太监为他穿上一身便于行动的常服,这才躺到了床上。 揉了揉眉心,李忱心中既激动,又有些不安和急躁,询问:“可办好了?” 小太监压着嗓子里的尖细,低声道:“回殿下的话,已经让人去羽林卫传御诏了。” “嗯,”李忱颔首,“那就安心等着吧。” 子时三刻,四下俱静,密集的人踏马嘶声突然在长街上响起,火把的光接连晃过,在墙壁上落下漆黑的人影。 不少人从睡梦中惊醒,在发现是羽林卫疾行而过后,立刻关好了门窗,不敢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