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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页 (第2/2页)
,宋玉诚身子前倾,似乎要冲过来扶住她。 她与宋玉诚对视一眼,脚步虚浮地穿过警戒线,到了上方的人行道上。 终于冰凉的空气灌了进来,气道和肺叶火辣辣的疼痛。她剧烈地咳嗽起来。咳着咳着,她的喉咙痒起来,难以抑制干呕。 她转身,踉踉跄跄,可以说是连滚带爬地返回岸边。她折下身子,呕出几口酸水,甚至带着胆汁的苦腥味。 她知道旁边的几个市局的侦查员惊诧之中流露出鄙夷的神情,这种不算血腥的现场就受不了,这样的心理素质,怎么当个刑警,还是所谓的省厅的犯罪心理学专家? 刁书真对这种惊诧和鄙夷早就习以为常她坐在台阶上,拧开一瓶水,微微漱了漱口之后,终于微微缓解了那种濒死的恐惧感。 她并不是对犯罪现场的血腥残忍而感到崩溃,而是因为某种灵敏却又不详的天赋,她能够对别人的强烈的情绪,甚至一部分思维而感同身受。 实际上,无论是心理学还是犯罪心理学,其中的一大原则就是:承认人生而孤独,一个人,终究是不可能完全明白另一个人的感受的。就算有了相同的经历而产生某种近似的感情,但每个人依然彼此隔绝,发着自己独属而又孤独的频率,喜怒哀乐,冷暖自知。 但有的某些特异的人,就像是一台敏锐的能调频的收音机,能准确接收到其他人的情绪波动,甚至还可以捕捉到很久之前,残留下来的信号。甚至还可以将这种情绪波动,具象为可见的光,可描述的味道,可嗅到的气味等等。 比如,室友宋玉诚心情愉悦的时候,就会发出一种类似于大橘猫毛皮颜色的暖光,而微有点生气的时候,会发出初春水面薄冰那种近乎透明中带点浅蓝的反光。 正因为刁书真毕业于Z大的心理学专业,她才很清楚地知道,这并非出自于心理学知识的分析或者判断,而是某种说不清道不明,近乎于直觉的东西。 但是,刁书真也并非随便就可以到达这种状态试想一下,若是随便就会被卷进其他人的情绪洪流,那么就会模糊他者与自我的界限,丢失掉自我。更何况,想刁书真这样经常亲临犯罪现场的人,如果每一种死亡的痛苦都恐惧都亲自承受,那么再坚强如同钢筋混泥土般坚不可摧的精神亦是无法承受的。 刁书真根本就不是主动放松自己的精神屏障,来捕捉现场遗留的痕迹。她是如同江中的一页小舟,被情绪汹涌的洪流所卷入其中的。 挣扎。抽动。战栗。扭曲。窒息。 刁书真闭上眼睛,眼前一片花白,抽象出来只余黑白线条的凶案现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