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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第2/3页)
燕,吃烟可不就是吃燕?皇帝陛下是燕王一脉,可不要避讳?” 人们总算找了个可信的理由,一哄而散。 王修轻轻叹气。他吩咐马车:“走吧。” 车夫轻声道:“先生莫生气,无知小民,惯会乱编排。” 王修坐在马车里,捻着手上套着的皮手套。这手套原是老李的,王修戴着,当作某种上战场的披挂。他缓缓道:“我生什么气,吃烟,吃燕,现成帮老李找了个理由么。” 王修坐在马车里晃悠,脑子里全是李奉恕站在钦安殿前,真武大帝之下的样子。子不语怪力乱神,孔老夫子只说不愿意谈论,也没认定就没有。王修多多少少有点信则有,他有点相信冥冥之中的因缘际会。 李奉恕,终究会成为他该成为的。 马车摇晃许久,车夫道:“先生,到了。” 王修被车夫搀着下马车,一抬头正是李奉恕名下一个院子。不大,两进,不知道拿来做什么就一直搁着。门脸儿低眉顺眼,老老实实趴在胡同里,谁都不知道这是摄政王的别业。 一进门,赫赫锦衣卫的威仪晃人眼。院子里锦衣卫亲自层层把守,赶车的车夫一揭草帽,正是锦衣卫指挥使司谦。司谦前头引路,王修在后面跟着。 “土默特探子自称苏赫,自从得您的吩咐,就把他转移到这里,派得力的人日夜看守,不出岔子。” 王修感激:“司指挥多费心。” 司谦微微一躬身:“不敢。”然后干脆利落退出正堂,守在门口。 苏赫正在吃早饭,用馒头把稀粥碗底擦干净,塞进口中:“年轻人,你又来了。” 王修微微一笑:“最近过得好吗?” 苏赫一抹嘴:“过得很好。你的人站满院子,其实不必。过得好,我还不想走呢。” 王修坐在他对面:“咱们聊聊天。” 苏赫上下打量他一眼,目光赞许。年轻人很有进步,比当初在牢里见他的时候更沉稳,眼神更犀利。有同行指点过他了。天气渐暖,年轻人双手戴着手套,十分高级的皮子,平滑反光,仿佛铁铸。 苏赫笑:“聊什么?” 王修神情诚恳:“聊聊草原风物。” 苏赫点头:“是该聊这个,要不然,怎么做生意。” 王修微微一笑:“没说要开互市。” 苏赫爽快:“也对,不急。” 摄政王的脸不能见风,不去上朝,把曾芝龙召进鲁王府。曾芝龙还是那副泰西打扮,并不曾换过衣服。鲁王府上下早被王修的打扮锻炼出来,看见曾芝龙穿得怪,也没怎么惊讶。曾芝龙自己倒是有点诧异,他进鲁王府,并没有人特意要他解佩剑,他就佩着剑,被大奉承引着一路往鲁王书房走。 谢过大奉承,曾芝龙推开书房门。 英武的摄政王低头看书。空荡荡的书房阳光敞敞亮亮,摄政王仿佛是坐在天上神殿中,凌驾众神。 ……可惜脸上被太后一巴掌抽了四道血痕。上过药了,一晚上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更加明显,连带着半边脸都有点肿,左右脸不对称。曾芝龙没打算忍,直接笑出声。 李奉恕看他一眼,面上没表情。书桌上摆着几杆烟枪,宫里搜出来的,一样他留了一枝。他一偏下巴:“讲一讲。” 曾芝龙总算想起摄政王的尊脸不能见风,于是进屋关门,两步走上前,高筒靴子踩着青砖响得干脆利落。 “旱烟,大烟,不一样的东西。旱烟是烟叶,有些类似于茶叶。大烟,哦是乌香,那个是罂粟花的果子,需要熬煮提纯。旱烟便宜,乌香贵。”曾芝龙口音改得神速,讲话脆快流利,不似刚开始觐见的南腔北调,让摄政王暴躁。 摄政王点点桌子:“有害无害。” “大医生们都说旱烟祛湿防寒乌香安神顺气养心。”曾芝龙耸肩。 摄政王威严的眼神总算转向曾芝龙,曾芝龙心里抑制不住发瘆。奇怪,为什么害怕? “孤找你来,是想问问,日久吸食旱烟乌香的,终究会怎么样。” 曾芝龙哀叹自己在天津那一船乌香悬了:“……殿下知道的。” 沉默半晌,摄政王咬牙切齿:“这些东西,怎么进的大晏。” 曾芝龙无心道:“神庙时来的。全世界的货物和银子滚滚涌进大晏,烟叶和乌香当然也来了。” 李奉恕恍然想起,陈春耘似乎说过,神庙之前北京市场冬天只有白菜。神庙起北京海纳四极八方,平民也吃得福建果子广东鱼。其实这是壮举,应该上史书。 银子,又是银子。 摄政王又听见那种奔涌的声音,滔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