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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 (第2/3页)
紧吗?” 弗拉维尔咬牙切齿:“那帮荷兰红毛鬼!” 雷欧沉默很久,才道:“弗拉维尔,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句说的是汉话?” 弗拉维尔穿上制服,戴上帽子,整理帽檐和羽毛,看雷欧一眼,没有回答。 小鹿大夫忙着伤患。许珩带来的青年们都是医学世家子弟,比小鹿大夫的从属官还好用,一点就通。小鹿大夫从他们身上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焦虑。 他们和自己一样焦虑。医学几乎停滞不前。千年前即有解剖人体观测骨骼脏器,以及摘取脾脏的记录,宋时有解剖图录《存真图》,至今为止却遇到诸多阻滞。道德伦常禁止毁伤人体,亵渎死者更是天理难容。疡医治病全靠经验,经验跟不上就靠病人的运气。血脉经络脏腑,家中长辈有时都含糊其辞。脉象并不能说明一切问题,难道就没有更直观的,比《存真图》更准确的研究方式吗?年轻人们无法无天的求知欲逐渐逼近危险的禁区,小鹿大夫的横空出现让他们倏地看到希望。 小鹿大夫自幼跟着父亲在边疆轮值,什么惨相都见过,他们这些困在家中的根本比不了。许珩是医学会年轻一辈里说话作数的,大家蠢蠢欲动,他当即一拍板:既然如此,当不辜负大好光阴。 许珩出来家里还算平静,小鹿大夫还瞧见个眼角乌紫一片的,似乎是给家里打出来的。不管怎么说,这些年轻人带来的钱还是不够,必须再想办法。小鹿大夫决定晚上就写信给王修求援。 眼下有个伤兵是腿骨折错位,好像压到经脉,需要把骨头掰开重接。许珩摸着断骨不能确认,请小鹿大夫来看。小鹿大夫其实也不能十分确认,正骨最怕损伤大经络,只能靠手感。病人腿部肿胀,根本摸不出什么来。小鹿大夫满头汗,许珩叹气:“有个明确的图解就好了。” 忙到下午,想起来回去看弗拉维尔一眼,结果人根本不在。 小鹿大夫气得打转,一个葡萄牙教官看见他,认得这是小鹿大夫,并不阻止他继续在弗拉维尔房间中打圈儿。小鹿大夫逮住他,使劲把大高个子往下扯。小鹿大夫小手不大,劲着实不小,教官不得不弯腰:“您好,医生。” “弗拉维尔呢?” “出去了。” “他什么时候出去的?去哪儿了?” 教官非常温和地微笑,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领子被人扯着:“似乎是中午出去的,去找莱州的行政长官了。” 小鹿大夫一看外面日头西沉,心也跟着往下沉:“出去这么长时间了?” 他不要命了他! 弗拉维尔去找的莱州陈佥事,和葡萄牙教官队比较亲厚,现在莱州缺最高领导,陈佥事做主。弗拉维尔很惊异,平时一点没看出来陈佥事是宗政鸢的人,隔了十万八千里。陈佥事看着弗拉维尔乐呵呵:“索教官来啦。听说你受伤,本来该去探望的,你看看我这里这些事,这几天实在不得空。” 弗拉维尔非常诚恳:“我知道你们很忙,平息叛乱非常牵扯精力。我的祖国葡萄牙本来希望能帮助大晏,从澳门运来一船火器,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不过这也说明晏军的战斗力以及宗政长官的行政能力非同一般。” 陈佥事一团和气:“索教官客气了,贵国也客气了。” 罗林在码头等着卸货,好不容易才轮到葡萄牙的船,卸了数十辆马车浩浩荡荡往莱州府运。卸货期间来了两艘巨大的蜈蚣船,吃水之深吓着罗林。原型的葡萄牙海军多桅船没有这么大的,罗林心里有点泛酸。西班牙用葡萄牙的多桅船横行霸道,大晏干脆把葡萄牙的船给改大了。都欺负葡萄牙! 从船上下来一些人,似乎有军人和平民。罗林忙着监督卸火器,实在是无暇顾及。从船上拿下一只黑色牛皮大背包,似乎是那个死在半路上的西班牙船医的。罗林也没多想,把背包往一辆马车上一塞,拍拍手。 陈佥事早接到命令,工部巡检队从大连渡海至山东回北京,其中一个是非常得摄政王另眼相待的皇族。陈佥事非常伶俐地准备了接风晚宴,热情邀请索教官一同赴宴:“贵国心向大晏精诚相助着实令人感动。今晚宴请的宾客里就有皇族,索教官不如拜会一下?” 弗拉维尔面上非常受宠若惊:“那就太好了,这是我的荣幸,谢谢陈佥事。” 他背后的衬衣都透了。 雷欧站在他背后,觉得他在抖。 李在德被人半搀半背地弄下蜈蚣船,他吐无可吐,全身绵软,骨头仿佛被抽了。小广东鼓舞他:“李巡检,你想象一下啦,前方就是床,你马上就能躺在陆地的床上啦,加油呀~” 李在德脸色泛青,被两个军人架着,软哒哒点点头。 刚一上岸,莱州府来接的人一眼认出李在德,立刻迎上去,抑扬顿挫背了一篇很有文采的欢迎辞,然后邀请李巡检去赴接风宴。 李在德都快断气儿了,可是不得不去。他也知道山东是摄政王的老巢,山东这一次剩下来的官员都是层层筛选出来的铁打的“鲁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