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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 (第2/3页)
。 第二天蜈蚣船停在大连卫港口。李在德仰头看这庞然大物的多桅多桨船,心生敬畏。工部巡检队跟着大连卫水师登船,李在德等了半天没等到旭阳,急得到处找。水师把总下船来催促:“李巡检,快点吧,扬帆时刻也是军机,不能耽搁。” 李在德用放大镜照人群,乌泱乌泱的民夫军队士兵辎重粮草,穿梭不息的人流就是没有熟悉的身影。旭阳的任务就是送巡检队登船。巡检队既然登船,他就完成任务了。 李在德闭上眼,狠狠吐一口气,再睁开眼。在辽东几个月,受益匪浅,所获良多。他对着一个方向长长一揖。多谢照顾,定不负将士们所托,孜孜奉国,研究火器,绝不敢松懈。 ……还有,邬双樨,你要给我好起来。 旭阳站在暗处,看李在德长长一揖完毕,跟着水师把总登船。舢板离开蜈蚣船,船鼓齐响,沉重的鼓音中船帆一放,蜈蚣船离开大连卫海港。 晴天碧空,船帆远去,旭阳一直凝望那个方向。 再见。 第75章 参将进来回禀:“督师,水师离开大连卫了。” 阳督师捏鼻梁:“知道了。” 摄政王让蜈蚣船以及水师撤离大连卫,直接去山东,阳督师不得不揣测。 摄政王不满关宁军。一年将近五百万两白银喂出来的结果是女真人南下围京无一人提前知晓,摄政王没有当场发作出来,阳督师心里就是惴惴的。景庙那性子直接打直接骂,打骂完了一口气出去了事情的严重性能下去七八分。摄政王这种不直接发火的效果在后面,恐怕还愈演愈烈。关宁军从督师开始换,把自己派遣来辽东,接下来,看着吧,旧嫡系绝对全完了。阳继祖统领关宁军以来摄政王授意他低调查账,查得他头痛。其中水师最花钱,账目最乱,对付女真人看上最没用。摄政王干脆以养护的名义分水师去山东,以后水师靠山东养着,宗政鸢那个性子,帐想烂估计也烂不了——保不齐把水师分给山东就是这小子的意思。也好也好,自己挡不住女真人了也不必害怕女真人渡海。阳督师长长一叹。 摄政王,到底是李家人。 大朝会上空,回荡着摄政王冷静低沉的声音。很多朝臣是第一次这么清楚地听到摄政王的嗓音,他们一直以为摄政王是个哑巴。自去年十月摄政,这位王说过的字屈指可数。 这位王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朝会上巡视,隐隐有回音。帝国皇城远远近近辉煌的建筑沉默见证。 “诸位卿,跟孤罢朝半个月,现在终于都来齐了。来齐了好,咱们也该聊聊了。虽然晚了几个月,孤亦该跟诸位朝廷肱骨开诚布公。孤姓李名奉恕,开国太祖第八代子孙,景庙第六子,成庙之弟,领鲁地为王。奉大行皇帝遗诏自封地进京辅佐幼主,总领朝纲,摄行政事。孤即是,摄政王。 诸位卿跟孤罢朝,孤知道为什么,孤要跟土默特开互市。何首辅跟孤提过,为什么内阁坚决不能同意?因为九十年前,‘庚戌之变’。九十年前,土默特部杀到京城下面要求开贡市,最后朝廷硬扛着就是没答应。诸位听着耳熟不耳熟,孤耳熟,就在今年开年,发生了一模一样的事情,女真人把北京城给围了!” 摄政王语调平稳,却是无声处的惊雷凌空一炸,垂首的朝臣皇族们齐齐一抖。 “朝廷有骨气,给土默特围了,不答应贡市。给女真人围了,朝廷还有骨气,还不答应贡市。孤却想问,这么有骨气,怎么接二连三给人围京城!哪位肱骨告诉孤,帝国的都城,是哪个蛮族想来围,就来围的么!” 火红底金线绣的晏字大旗猎猎,仿佛鞭子,噼啪抽着肱骨们头上的风。 “既然何首辅提了庚戌之变,孤就翻翻起居注。世宗时土默特围京,世宗问策,无一人回答。巧了,女真人围京,孤也问策,也无一人回答!现在哪位臣工告诉孤,蒙古多少部落,跟大晏接壤的有几个,大晏和蒙古之间的防线有多长,宣大一线之间有多远,布兵有多少,具体数字,哪位卿告诉孤,就现在!” 何首辅轻轻一叹,张张嘴,究竟忍下去了。因为,他没看见周烈和宗政鸢。这点微小的认知让他寒毛直竖。何畹历经三朝凭的不是运气,他的牙齿开始打颤。李奉恕是个异数,不知好坏的异数。或许大晏中兴,或许,大晏覆灭。覆灭之前,这位王绝对拉着所有人给帝国王朝陪葬。 “孤一提贡市,卿们就提祖训尊严。孤如今想听点实际的,比如,女真人当初怎么过的密云?女真人撤兵,孤是说过责令严查。严查来严查去,结果是什么。” 摄政王站在高阶之上,赫赫的王者威严如悬瀑冲刷而下,压得人抬不起头。他仰头大笑:“守墙子岭的总兵吴国俊和总督蓟辽的兵部右侍郎吴阿衡在给监视内监邓希诏庆贺生日,喝酒全都喝大了,连兵防警戒也无。逃命时往密云跑,一路把虏军给带过去了。” 摄政王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带得坐在龙椅上的皇帝陛下也开始笑,幼儿的笑声格外脆,被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