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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8) (第1/3页)
往外跑的事儿通常都归陈飞和赵平生,反正俩光棍儿,不用接孩子上下学和看媳妇脸色。去河北廊坊没有直达火车,只能坐到天津、石家庄或者北京再转。陈飞点名要最近一班发车的,曹翰群给在铁路公安的同学打了个电话,帮忙找了两张下午五点二十发车、直达北京的卧铺票。 挂上电话,曹翰群知会陈飞:你到车站去值班室找冯真带你们上车,Z307啊,别弄错了。 Z307? 陈飞听了一愣,反应了两秒立刻从桌上的一摞文件中翻出张斗金那个笔记本。没记错,留有隔页透写字迹的纸面上,角落正是明晃晃的307。 天啊 他的喃喃自语引得一旁的赵平生侧目相视:出什么事了? 就看陈飞搓了把下巴,神情异常凝重:如果我没想错的话,张斗金不是因争执而错手杀死周礼杰,而是计划好了的,不但如此,他还要连李碧珠一起杀了。 赵平生立刻警觉了起来,抄过陈飞手里的本子,上下来回看了几遍上面的地名和数字,赞同道:没错,就像昨天我提出来的,为什么凶手不在公海上动手而是等到船进港目的是为了让所有人都认为死的是张斗金,那么李碧珠的死绝不会牵连到自己头上。 对,所以张斗金杀死周礼杰之后,把自己的衣服换到对方身上,制造死亡的假象,同时他也知道警方会进行亲属关系鉴定,而张佩是周礼杰的亲生儿子,鉴定结果一定不会引人怀疑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法医连他哥哥的DNA也一块验了。 说完陈飞站起身,走到罗明哲的办公间外敲门进去,没多会就出来了,敲敲曹翰群的桌子:师父交待,给铁路系统发找寻张斗金的协查通告,还有,你记着跟冯真说一声,我们不坐火车改订机票了,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李碧珠。 曹翰群眉梢一挑:坐飞机啊?那祝你俩一路顺风。 你大爷!顺风就特么掉下来了! 陈飞抄起保温杯就要砸他。 这些年到处跑办案子,陈飞没少坐过飞机,然而每次上飞机他还是会紧张,所以除非必要不然能不坐飞机就不坐飞机。说不清楚到底是在怕什么,按理说他根本没遇上过飞机颠簸到必须写遗书的情况,可还是一起飞就莫名闹腾。 赵平生觉得可能是飞机上禁烟的缘故。火车车厢的连接处有吸烟区,这老烟枪不至于憋上好几个钟头一口烟不能抽,可进机场过安检连打火机都得收。而出了接机口陈飞一眨眼就不见了,不用往别处找,肯定在机场超市里买打火机呢。 他不止一次劝过陈飞少抽点。虽然搞刑侦的基本都离不开烟,但陈飞是他认识的人里抽的最凶的一个。他自己三天一包烟足够了,可陈飞有时候一天能抽三包,除了睡觉和局里开大会,基本看不见不叼烟的时候。可不管谁劝,陈飞就跟那打呵呵,还说什么指不定活不活得到得癌症的岁数呢之类的混蛋逻辑。 曹翰群说,陈飞这样纯粹是因为有心理阴影。早在赵平生进队之前,和他们同期进来的一位同事被歹徒开枪击中,不幸因公殉职,就死在陈飞怀里。等救护车往过赶的时间段里,那人已经意识不清了,迷迷糊糊的念叨着想抽口烟。然而把烟塞在他嘴里,却无论如何也引不燃他没有进气儿了,等陈飞自己哆哆嗦嗦的点了根烟再往他嘴里塞的时候,人已经走了。后来每年陈飞去拜祭对方的时候,都得点上三根烟摆在墓碑之前,一直看着它们燃烧殆尽。 即便是知道抽烟不好,抽多了更不好,陈飞还是依旧我行我素,仿佛烟点上了,那位跟他要烟抽的战友就还活着。在赵平生看来,陈飞属于那种眼里写满了故事,却从不轻易在人前示弱的人,心事沉甸甸装满了半生,该流的眼泪都随着烟雾飘渺而去。 上了飞机找好位置坐下,不多时,空姐过来笑盈盈的询问是否需要毛毯和枕头。陈飞表示不需要,他在飞机上根本睡不着。赵平生则确实需要个枕头,昨儿夜里旁边躺着陈飞,他一宿几乎没怎么睡,这会困的眼皮都快撑不起来了。 飞机比预计的时间晚起飞了四十分钟,据说出港航班太多,得排队。赵平生打从枕头拿来就开始睡,原本是垫在脸侧,结果睡着睡着滑到陈飞那边去了。怕吵着他睡觉,陈飞一直没动,一个姿势保持了将近一个半小时。直到飞机飞上预定高度,空姐推着饮料车过来挨排询问旅客要喝什么,赵平生被吵醒才发现自己都快睡陈飞怀里去了。 看陈飞接饮料杯子的时候右胳膊都抬不起来,赵平生满心愧疚地问:你怎么不叫我啊? 陈飞喝了口茶,放下杯子说:不昨儿晚上没睡好么,让你抓紧时间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