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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祖国的花朵 (第1/2页)
许暮之扶住她,脸色特别难看,“你喝了多少?” 她也没想过这酒的后劲儿能这么大,头脑越来越昏沉,她重心不稳,抓着许暮之的衣领,竖起了一根手指,“……一瓶啊!” “西屠自己都不敢喝一瓶,你哪儿那么大胆子?”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她许由光在他的面前虽一直不算特别怂,可到底是胆子越来越大。她嘤咛一声就靠近了他的怀中,娇吟一声,“暮之哥哥……” 赌的就是许暮之不会推开她。 而许暮之也真的没有推开她,她得势后就全身赖了上去,许暮之无可奈何地不断后退,她垂下头,“我……逃一天的课……完蛋了……完蛋了……” “老头子肯定会知道的……这么远……还想管着我……”她喃喃着,“他肯定会知道的……完了……” 意识越来越模糊了,也不知道自己絮絮叨叨地在说着什么,仿佛听见了有人叹气,接着就被人抱起来。 身体轻飘飘地,像是一叶轻舟浮沉,眼皮子略有沉重,在极度敏感的酒后尤为困乏。 然后就彻底失去意识了。 她好像梦见了小时候。 梦见了小时候跑过的那片土地山野,还有看过的那片江河星辰。 年级尚幼时,奶奶还没有生病,爷爷身体尚还健朗,妈妈还是在爸爸臂弯里温柔轻笑的女人。她那时不知道家中威望,只知道家门口一方院子前,是爷爷和奶奶清晨湿露晨练太极,老夫老妻二人相携相伴的模样,奶奶心脏不好,爷爷便总是顺着她,偶尔会吵架,却依然是笑着顺从。 那时候虽然是休居川蜀,但是爸爸很多时候,在法庭上的许多案子遇见了瓶颈,都会不远万里从北京赶到重庆请教爷爷。 每次见到爸爸就是她最开心的时候。 在爸爸的眼里,似乎谁都没有妈妈重要,好像从有记忆起,爸爸就告诉她,由光啊,妈妈很爱我们,所以我们也应该更爱妈妈对不对? 对! 所以从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爱,是细水流长,是步步相伴,爷爷奶奶是如此,她的爸爸妈妈,亦是如此。 只是后来的事情实在过于突然,妈妈在一场官司之中胜诉,败诉方却心有不平,一辆车就直直冲着妈妈撞去,是爸爸推开了妈妈,替妈妈挡下了那场飞来横祸,消息传进了她的耳中时,奶奶已经心痛到病倒,危在旦夕。 在爷爷身边的最后那段日子里,她每天便徘徊于学校和医院之间,爷爷飞去了北京办理丧事,回来后,她就跟着妈妈来了北京。 母亲总觉着,将她带回北京才是对她最好的教育方式,那一年她初来北京,还没有认识张晓武,也没有遇见过许暮之,眼里有的只北京漫无边际的鹅毛大雪,和除夕夜时空荡荡的屋子。 那空荡的寂寞在那一场梦里刻骨铭心,她一个人坐在偌大的房子里,电视里是春晚喜庆的欢闹,她却盯着外面的大雪出了神。 从小生长在南方的孩子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在那一场雪中,她透过闪烁的灯光,看见了极少的路人撑着伞匆匆路过她的窗前,看见了爷爷同奶奶嬉笑打闹,也看见了妈妈昔年的温柔笑意,甚至还看见了爸爸推开了窗将温暖的大衣的盖在她的身上,她模模糊糊之间伸出了手,爸爸的笑容转瞬即逝,而她猛然起身追寻,不知何时她已追出了屋外,雪撒在她的发丝之间,融成了水化在了她的头顶上,雪天地滑,她一不留神,就摔在了地上。 一双运动鞋出现在她的眼前,雪花仿佛在那一刻停下了飘散。 而她抬头,看见了许暮之。 黑色大衣,墨色围巾,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看着她,就那么看着她,然后微微笑吟,“许由光?” 竟是如此温柔。 她猛地睁开了眼。 窗外艳阳高照,屋内的空调温度极低,夜里丢了被子,正冷得蜷成一团。 床头上的闹钟显示的时间是北京时间十点。 她翻了一个身。 很好,又迟到了。 这一场梦做得她颠倒时间,差点儿分不清现实。等到脑子彻底清醒后,她才慢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