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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第3/3页)
身下垫着的更多枯败枝叶半干半湿,早已经被他压得又扁又平,甚至压出了一道完美契合的人形。 他被人用枯枝树叶“活埋”了。 这个人,只可能是念浅安。 柳树恩有些讶异,没想到念浅安那样骄娇的小姑娘,会知道并完美运用了这样周全的野外保暖措施,他握了握温热的手,渐次清明的眼底浮起浅浅的笑意,本能摸向隐隐涨疼的后脑勺,动作忽然一顿。 无边黑暗是错觉,空无一人却不是错觉。 “念六姑娘……”柳树恩哑着嗓子低呼几遍,声音才恢复正常,“念六姑娘?念六姑娘!” “来了来了!我没事!也没丢下你不管!我回来了!”念浅安窸窸窣窣地钻出密林,惊喜地奔向柳树恩,“柳公子!你醒了!太好了!你没事了吧?” 她又是咧嘴笑,又是举手挥啊挥,不仅言行很忙,身上的“装饰”也很忙——头上顶着编得超丑的花冠,身上披着编得更丑的枯树枝,脱下的脏污白袜套在绣鞋外扎着一片大树叶,肩上挂着一只翻白眼的野兔,挥来挥去的手里还抓着几枚野果。 用尽一切外物保暖的意图很明显,但真的很像浑身长草的野人。 还是脑子不太正常的那种野人。 柳树恩惊呆了,嘴角却不自觉地往上翘,哑然道:“……多谢念六姑娘替我盖上树叶取暖。” 还好没给他穿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可能更愿意选择受冻。 “不用谢我,说到底是我害你受伤昏迷的。”念浅安边说边忙,物尽其用地解下花冠枯树枝当柴火用,随口叼了枚野果,将剩下的和野兔一起塞给柳树恩,“倒是我不告而取,动了你的随身荷包,借用了你带的匕首。野兔是猎成了,但我不会杀。你荷包里的火石我也不会用,现在应该已经风干了,生火烤兔子的事,就交给你了。” 她怒嚼野果,声音含糊道:“还好你没事。还知道喊我念六姑娘,就说明没衰到失忆那么惨。” 柳树恩心口一跳,低头见身上中衣完好,错眼见外衣正盖在大石上吹风,才暗暗松了口气,结果一转头,对上死不瞑目的野兔:“……” 他可能宁愿失忆,也不愿看到他十七年来对老中少女人的所知所闻,被太“自力更生”的念浅安无情动摇。 念浅安不知他正在怀疑人生,递过火石盯着他道:“柳公子,你的伤不疼了吧?” 柳树恩默默打着火石,乍然窜起的火光映得他脸庞微红,“不、不是很疼。” 结巴啥哟! 纯情小刀疤肯定是想起了她在水里偷亲他的事! 念浅安暗暗坏笑,面上一本正经地扯淡,“没想到那流水看着平静,底下水流那么急那么猛。我的耳朵被冲得疼死了,不换换方向八成得七窍流血。当时我只顾着自己,忘了不能乱动,倒害得你也乱了方寸,撞上碎石晕了,对不起啊柳公子。” 所以是他想多了,她真的只是在渡气而已? 柳树恩又动摇了,随即想起念浅安的年纪才稍稍释然,顿觉自己这误会太龌龊,还险些害了二人,映衬着火光的脸色不禁更红,也描补道:“水流确实太湍急,我在水里也有些支撑不住。不全怪念六姑娘。” 纯情小刀疤这么好骗? 念浅安又是好笑又是欢喜,弯着眉眼果断翻篇,“我看你随身荷包里有瓶药,闻着和你给我的祛疤药膏很像,就给你涂上了。现在不疼了,也止血了吧?” 柳树恩收拾好野兔架好,闻言脸不红了,忙抬手抹掉后脑勺上糊着的绿叶和膏药,示意念浅安看他掌心里又绿又黑又红的血迹,嘴角漾开的笑无奈却明亮,“我带的,是活血生肌的药,不能止血。” 念浅安:“……” 颜色和味道那么相似,作用居然完全相反,这不科学! 她露出个不失礼貌的尴尬微笑,“柳公子,对不起。” 她好像一直在和他说对不起。 虽然能干到让他大开眼界,但时不时总会做出些令人捧腹的举动。 柳树恩心里那些动摇和疑惑一扫而空,握拳掩唇,忍不住笑出声来,“没关系。念六姑娘已经很对得起我了。即没让自己出事,也把我照顾得很好。我应该谢谢你才对。怎么又叫我柳公子,不叫盖世英雄了?” 纯情小刀疤真心三观正人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