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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心供养(妙槐番外2) (第2/4页)
妙槐越念越古怪,一下子停了,骤然合上书,仔细看那书封上四个大字——《牡丹亭记》。 瞧着是正经书啊。妙槐小心看虞珍一眼,虞珍温温柔柔笑着,专注地听他念书。妙槐是个单纯的小和尚,不通情事,但也觉得这段话轻佻得紧,无论如何念不下去了,打着哈哈说天色暗了,要扶虞珍回屋子里。 虞珍没什么异议,随他进了屋子,妙槐又去替她开始熬药了。 前些日子他便另寻了个大夫,虽然年纪轻轻,但听说医术了得,妙槐就领着虞珍去看了看,大夫重新给开了药。 那药香悠远绵长,妙槐一边添柴扇风,开始算了算日子,师父这两天就快回来了,他恐怕不能常常下山来看这位女施主了。 吃完药,妙槐便开口了:“施主,贫僧最近可能不能常常来看你了,师父要回来了,贫僧不能随意下山了。” 虞珍刚喝完药,一听他的话,脸色就难看起来。 妙槐抓紧找补:“但是贫僧会尽量下山来看你的,施主不必担心,蔬菜瓜果都买够了……” 妙槐还在絮絮叨叨交代,虞珍已经听不进去了,她开始焦虑又愤怒。这半个月来,这小和尚天天来陪她,她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现下他说不能常来了,是厌烦她这个瞎子了吗? 她许久未曾如此愤怒,因为可能要失去这个人而感到无比愤怒。 他凭什么?凭什么可以来去自如? 他不能走,他应当留下来陪她。 虞珍镇定下来,捏着衣角,柔婉的面孔上恢复了平静。 没关系,她有的是法子留住他。 妙槐走了,果不其然五日未曾再来。 虞珍后悔了,她以为她可以忍耐的,忍耐没有那个人的生活。而后她发现她根本做不到,不过五日而已,她已经开始焦躁不安。 屋子里的花干枯了,味道是陈旧的苦味。 瓜果还是那样甜的,可是没人耐心给她剥开切好了。 她磕磕绊绊做的饭菜以往吃得尚好,现下却难以下咽,觉得难吃至极。 没人给她念书,傻乎乎地念到艳情话本尴尬地停下来,转而同她絮絮叨叨,也没人扶着她提醒她小心石子。 没有了。虞珍开始夜不能寐,她一日日在等妙槐来,五日,整整五日他都没有来。她害怕他再也不会来了,她一刻都不能忍受,她甚至想要去寻他。 第六日大清早,她终于听到了久违的敲门声,她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快速跑去开门。 “施主?怎么不穿鞋?” 她终于再度听到那个人清亮的声音,语气惊讶又怜惜。 很好,这次来了就别想再走了,我不会再给你机会走了。 虞珍温柔地笑笑,不太在意的模样。 妙槐这下可心疼坏了,他觉得这女施主几日不见就瘦了,屋子里也没点灯。他一直照顾她,有点像以往照顾寺里无缘无故蹦出来的小动物,看她怎样都可怜又柔弱,心疼的不得了。 妙槐扶她进去坐着,把买来的东西放桌子上,给她穿好了鞋,再去点了灯。 正是春日,师父今日又不在,他今日偷偷摸摸下山时看到许多漂亮的桃花,折了下来想着带给她。妙槐把那花瓶里的干花丢掉,重新加了水放了花,他这才满意地看看屋子里,这才像样嘛。 桃花的香味萦绕在鼻尖,虞珍方才被他扶住的时候便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花香和青草味,很熟悉也很安心。 这些日子的焦虑惶恐退去,全部化为了势在必得的决心。 这个人很干净很单纯,她要定了。 入夜时分,妙槐一如既往给她烧好水搬进屋里就要离开,虞珍却抓住他不放。 “怎么了,施主?”妙槐不解地问。 虞珍拽着他走到床榻,上头摆着最开始他给她买的两套衣裙。 什么意思?妙槐摸不着头脑,他一直未曾见她穿过,还以为她不喜欢。 虞珍指了指那衣裙,又指了指自己。 噢他明白了,她是想穿好让他看看? 妙槐觉得自己真是聪明伶俐,明朗地笑起来:“贫僧明白了,那贫僧在外头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