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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第1/3页)
“解剖并不是胡乱糟蹋,我们缝的可好了呢!顺便还能给整理个遗容啥的,用完了再埋不是一样的吗?保证什么都不缺!仵作练好了才能更好地替百姓申冤……他们生前造孽,死后这么回馈百姓不挺好的么?” 一口气说完这些,晏骄才好像知道怕了似的,“我今儿算是不知天高地厚了一回。” 邵离渊从鼻腔发出重重一哼,一颗悬着的心才慢慢落下来,“合着你还知道。” 晏骄狗腿兮兮的上去给他捶背,结果被瞪回来,“我还没老到那地步!” 说着又哼了声,“刚不还指点江山么?现在又惺惺作态,装给谁看?” “给您看。”晏骄仿佛跟老天爷借了俩胆儿似的,干脆利落道,“我这不是有恃无恐吗?知道陛下是明君,您是爱惜百姓的好官,不然我哪儿敢啊。” 都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这话真一点儿都不错。跟庞牧、齐远、小六那些人混久了,如今她的脸皮都厚实许多。 邵离渊还真拿她这幅能屈能伸的架势没办法,才要说什么,却听一道男声伴着脚步声走近了,“恕在下无法苟同,晏大人此话说的过于无情了吧。” 晏骄抬头去看时,就见一个身高体阔的青壮汉子走了进来,她虽不认识,但脑海中却瞬间蹦出来一个人名: 裴以昭! 此人约莫三十五、六岁年纪,生的浓眉大眼满脸正气,双目坚定有神,自带一种叫人莫名信服的气度,好像不管前面横着什么艰难险阻都挡不住他的一往无前。 很久以前晏骄曾问过邵离渊,那位大名鼎鼎的天字丙号裴捕头究竟是怎样人物,当时邵离渊罕见的斟酌片刻才惜字如金的丢出一句话: “乃方正之辈。” 当时晏骄还笑他敷衍,可此时此刻却又觉得,除此之外,恐怕再也没有一种形容如此贴切。 不过现在这位“方正之辈”却在说自己无情。 他朝晏骄抱了抱拳,“在下裴以昭。” 晏骄还礼,“晏骄,久仰。” 裴以昭点了点头,正色道:“你我身在公门,自然以法度为天。且历代依法治朝纲、统民生,使得国富民强,可见其稳妥。晏大人身披官袍,自该为表率,岂可妄言?” “我朝以仁治天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轻易伤害不得,晏大人此举委实不妥。” 他这种“人都已经死了,你再想做什么就太过分了”的想法正是时下绝大多数人的观念。 于是顷刻间,这方小小的天地便陡然一变,成了两类人、两种思维的对抗。 邵离渊微微颔首,又看向晏骄,神色间有些戏谑,摆明了叫她自己应付。 晏骄盯着裴以昭瞧了会儿,突然笑起来,“裴大人,实不相瞒,在我看来,真正无情的是你。” 裴以昭一愣,“愿闻其详。” 第16章 晏骄一挑眉,不答反问:“敢问裴大人,律法可是人定的?又是不是亘古不变的?” 裴以昭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才要说话,却见对方干脆利落一抬手,语气陡然一变,“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之所以在律法之上还推帝王、设朝堂,本就是为了补律法之不足、缓法纪之僵直。何谓法外开恩?何谓推陈出新?又何谓鼎新革故?历朝历代皆有新举,只要有助江山社稷、可保天下苍生,有何不可?” 裴以昭本能地觉得对方说的重点有些歪,但他素来不善强辩,此时竟也无法反驳。 晏骄满意的点点头,又趁热打铁道:“其实民间犯罪跟国家战争并无本质区别,俗话说得好,先撩者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