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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第3/3页)
最后阖眼的时候, 也是无声无息的,只是嘴唇哆嗦地叫了一个名字。这个名字代表着他的发妻,解宴的母亲。 他深爱着这个女人, 可又恨着她。所以连同她的孩子, 也一起恨上。 男人的遗书公布后,解玉几乎要疯了,她尖叫着不可能, 父亲那么疼她,怎么可能会把大部分遗产都留给一直被他苛待的解宴。 但是她再如何挣扎,也已经无力回天。 解父死后那个的冬天,解宴住进了爷爷家。 老人家年迈, 不懂与青春期的孩子如何交流,等他发现解宴出现严重的心理问题时,已经很晚了。 解宴害怕黑暗封闭的空间,可却常常将自己关在这样的空间里。他喜欢鲜血,喜欢暴力,喜欢一切阴暗面的事物。 彼时还是少年的解宴对陈树艾说,这会让他感觉到活着。 陈树艾对解宴治疗过一段时间后,对解爷爷说,一切的源头,可能由于他幼年时时常被关的那个封闭的黑暗的房间。 那种环境下,极容易造成心理扭曲。 解爷爷听到陈树艾的诊断后,思考了许久,在高中时将解宴送到了乌城,一个山清水秀的城市,白墙乌瓦,气质温柔。 他希望换一个环境,能让解宴的情况能好一点。 解宴就在乌城,度过了他一整个高中时光。 陈树艾记得,解宴能控制情绪的时候是在他高二的上半学期。身上的伤痕很久没有再出现,他规矩地换上校服的衬衫和裤子,乍一看去,仿佛只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好学生。 例行的治疗里,一向话不多的解宴难得主动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喜欢过人吗?” 陈树艾习惯地推了推眼镜,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解宴问过这个问题之后,又恢复了沉默,好似这个问题只是他一时的心血来潮。 这时,轮到陈树艾小心翼翼地询问:“是不是喜欢上了学校的女孩子?” 而解宴的沉默,一直保持到了这次治疗之后,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当陈树艾知道解宴喜欢的人是桑暖时,完全是一个意外。 在解宴又一次失控时。 是一个夏天,天气热得连路旁的香樟叶都打卷,阳光就像倾倒的颜料一样,色彩鲜明到灼亮。陈树艾在医院看到解宴时,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姓杨的医生。 所幸这位杨医生处理得及时,否则他们的小少爷,这个时候已经不在人世。 解宴闭着眼,在病床上昏睡不醒。他的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得厉害,连眼角的泪痣也黯淡了不少。 头发花白的杨医生对他说:“我感觉他的问题严重了不少。” 陈树艾心有余悸,在今天之前,他一直以为解宴的情况是往好的方向走的。但现在现实告诉他,并不是这样。 “你知道我在他的房间发现了什么?” 杨医生叹着气,眼神满是忧愁,还有一点恐惧:“我看到了一个女孩子的照片,整面墙,都是她的照片。” 而且每一张,都有撕裂的痕迹,每一张照片,都是重新拼凑起来的。 陈树艾听完这句话,沉默了很久。他摘下眼镜,不停地用镜布擦拭本就干净的眼镜片。 解宴醒来后,他又为他重新做了一次心理疏导。少年穿着蓝白的病号服,唇色很淡,他的眼神很空,不知道落在哪里。 在心理疏导的半途中,他忽然对陈树艾说:“我上次问你,有没有喜欢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