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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节 (第3/3页)
“经年旧友,这是我待你最后的容忍!莫以为我不敢杀你!” 接着他的话,应则唯抬眸,神色宁静地看着他:“在我第五衰之初,为镇压封妖大阵耗尽灵力时?” 孟霄楼动手瞬间,周围虚空无数波纹荡开,不少苍老的声音惊怒道—— “孟霄楼!你敢!” “尚未确定南芳主死因,快住手!” “玄宰为封妖大阵消耗生机灵力,你敢动手!疯了吗?!” 一片或劝诫或焦急的声音中,敖广寒的声音漠然出现。 “孟霄楼,收手吧,我们也不过是来问询当年之事而已。 应则唯徐徐转向一侧,道:“原来还有龙主。” 敖广寒道:“二十年前,娆娘从正法殿为南颐求情后,是你相陪,她最后去了哪儿,你又是为何独身回到子洲的,今日众目睽睽,你需得给所有人一个解释。” 应则唯好像全然不知痛一般,收了伞,任悬空山上的雾雨沾湿眉睫,缓缓道:“娆娘……她曾托人送来当年我赠她的旧物时,我就隐约算到她已离世,想来当年自始至终,便是一场命数作弄。” “说重点。” “那年,我同逸谷约于北海,赴约时见他同鲛人相恋,此为修界五逆,凡夫尚需遵循,何况赤帝之后。然……人心生而有所偏私,彼时我只想私下了结此事,便去见了那无知鲛人……”他的语调依然平淡,但在当事人耳中,却听出了三分极细微的恶意。 “我说,妖与人,本为殊途。何况逸谷本为名门,她若再纠缠,便是害他为万人所唾,与其到时饱受风霜而生离死别,不如现在痛斩情丝……后来方知,鲛人灵智未显,竟追上内陆,至于最后落得在玲珑京被分尸,我也未曾预料到。” 应则唯言罢,好似早有预料,抬头望向一侧的虚空:“逸谷,是你在听吗?” 半晌,一个颤抖的声音回答道:“应则唯,什么叫……未曾预料到?你是道尊钦定的继任者,是天底下顶聪明的人,一言一行必知后果。姣娘、姣娘她什么都没有做,你那番话是不是会让她送死……你现在说,你不知道?” 远在龙庭大殿,南颜睁开眼,一低头,看见南颐五指紧握,指缝间渗出鲜血,不由得满面担忧道:“舅舅冷静些,不要让他动摇你的心神。” 同时,南颐身后的听狂琴里,也传出一声哀哀琴音,他这才心绪平定下来。 “抱歉,总是容易失神。”南颐低声道。 南颜的脸色也十分难看,因为殿中正有不少化神修士聆听当年之事,有的听过后对应则唯所说的话十分赞同。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玄宰处事虽不合情,但却合理。” “此事老夫本不该多言,但的确是逸谷先生有错在前,明知被妖类蒙骗,还铸下大错。” “此次也是玄宰为逸谷先生向正法殿元老求赦,逸谷先生才得以自由,若再对玄宰逼问,未免不妥。” 南颜心底一沉,她终于知道当时墨行徵为云太妃送来的寿礼是什么了。 在世人看来,南颐就是欠了玄宰的人情,如今不思回报还要找他寻仇,极有可能南颐为他言语所激,一个不慎导致心神狂乱。修界五逆,南颐已犯异婚与屠凡,再犯一个入魔,必被在场人视为走火入魔联手诛杀。 ……这其中步步算计,竟让人不敢细想。 好在不止她一个人想到了,上座的敖广寒此时也出声干扰:“玲珑京的事是我辰洲与南颐之间的旧怨,不劳玄宰费心。” 悬空山上,应则唯淡淡道:“逸谷怨我,我无言以对,然吾承道尊遗命,凡所行事,必持心之正。彼时玲珑京一案后,辰寅二洲几至开战,娆娘也因此不得不与龙主断情以止非议,在两洲之间奔走周旋。我到正法殿时,见她曾跪于正法殿天道碑前,诸位应知能过天道碑业火炼神,方可求得一恕,于是她跪着的那十天十夜……” “够了!”敖广寒厉声道。 南颜只觉旁边的南颐神识一阵混乱,一睁眼竟见他心神巨恸,直接喷出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