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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出书版) 第37节 (第2/2页)
?万一再被你们老师抓到可怎么办,又要跟我绝交半年?”李燃语气里满满都是揶揄。 见夏不以为意,呵呵笑起来。 “哪有半年。而且绝交你也不怕啊,你可以继续去扯着嗓子给二班当啦啦队嘛,哦,当不了了,因为你起哄打群架,他们班被禁赛了。” 陈见夏梗着脖子使小性子的模样让李燃忍不住伸手去揉她的头发。 而此时此刻,陈见夏坐在他身边,那些矛盾与隔阂支离破碎,不知如何再提起,也没必要提了。 “你说话不算话,”她半天闷出这么个开头,小声又固执,“说得好听,你只会说漂亮话。你体谅我的难处了吗?我也不是不想找你,可我没办法,我妈和我们老师一直盯着我。我跟你又不一样,你说过热了就可以摘下围巾,我摘了又不是扔了,你至于吗,你跑她们班加什么油,人家用你加油吗,她都去文科班了,还回二班看比赛,其实是为了我们班长,你算什么。就算你生气你也不能……不能……” 陈见夏环抱着腿,下巴抵着膝盖,整个人缩成了一只球。一只很唠叨很生气的气球。 恋人们总以为自己在讲道理,不过是被情绪牵着鼻子走。高兴的时候天地洪荒都能承诺给对方,不高兴了,一点点小恩惠都要讨干净。 但至少见夏现在心里是软和的,自尊心的壁垒也垮塌了,平时不肯讲的委屈和埋怨顺着墙缝流过去,浇得李燃满身狼狈。 李燃一直挠着后脑勺沉默,听到最后只会嘿嘿傻笑。 “我那不是因为着急想见你吗。我……我犯浑了。”他软软地说。 “就这样就完了?”她斜眼瞪他。 “那要怎么样?” 对啊,还能怎么样?见夏扳着脚指头,不说话了。 “你为什么不开灯?”李燃像是没话找话,说着就要站起来去摸总控开关,被陈见夏拉住了胳膊。 “你不觉得关着灯坐在这里,像操控宇宙飞船吗?” “宇宙飞船?” “嗯。我是船长,你是副驾驶。”她眼睛里闪着光。 李燃把“你是不是有病”几个字写了满脸。 见夏不好意思地松开拉着他的手,李燃却也没有开灯,而是站到了她面前,挡住了窗外的光。 现在发光的是他。 “船长您想往哪儿开?”他一本正经地问,还敬了个军礼,逗得她笑出声。 陈见夏胳膊肘拄在扶手上,不敢看面前的少年,心却剧烈地跳起来,震得胸腔发涨。半晌,她轻声说: “就先停在这儿吧。” 李燃怔怔的:“停在……这儿吗?” 整个世界静默了几秒钟。 “见夏?” “嗯?” 见夏本能地循声仰头,没料到李燃迅速地倾身靠近她,视野中他的面孔迅疾地放大再放大,直到近得一片模糊,少年的气息倾覆过来。 陈见夏大脑一片空白。 原来这就是吻。 没有电影里踮起的脚尖和扔在背后的雨伞,只有湿润的呼吸和温柔的试探,擂鼓般的心跳声和不小心相撞的牙齿,还没来得及绽放就被他咬住的微笑。 见夏闭着眼,轻轻摩挲着抓住他的手背。 我们的飞船,就先停在这儿吧。 陈见夏蜷在被子里,头也埋进去,脸颊紧紧贴着柔软的床垫,笑成了一个傻子。 现在只剩下她自己了。李燃吻了她,揉揉她的头发,声音喑哑地说,我……我得走了。 陈见夏像个自体发热的热水袋,把一边的床榻烙得滚烫,就翻个身去另一边睡,周而复始。 如果吻下去会怎样呢?她罪恶地想,迅速驱散这个念头,念头却阴魂不散。 像是悬崖上长了一朵花,所有跌下去的人一开始都告诉过自己,不要伸手去摘。 这世界上除了考上振华的骄傲,让妈妈和弟弟服气的得意,奔向光明未来的希冀之外,还有一种深不可测的喜悦。如此陌生,却又像久别重逢;都不必看见,只要想起就欢喜。 她幸福得失眠,钻出被窝,拉开遮光窗帘,赤脚站在了落地窗前。 你都看见了吧?她额头抵着冰凉的玻璃,轻声询问着黑暗中的塔台。 大桥仍然亮着灯,宛若一条延伸向远方的跑道,是归途也是起点。 第三十五章 众生皆苦 陈见夏被酒店电话叫醒时,整个人像陷在流沙之中一样无论如何也爬不起来。幸亏李燃教会了她怎么使用酒店的叫早服务,否则凭她自己那只小灵通微弱的闹钟,非迟到不可。 床怎么这么舒服,为什么越舒服的床越睡不醒?陈见夏伸了个懒腰,感觉自己全身都被伺候出了富贵病,没有一处不酸痛。 今晚回宿舍了一定不习惯,由奢入俭难。 洗漱完毕背起书包,都拉开门了,她还是几步奔回房内,一个背式鱼跃砸回了柔软的床上,弹了一弹。 再见了。她抚摸着被子,不禁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