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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第2/3页)
,前去宗庙争抢象征王权的九个巨大青铜鼎。 然而太宰早有准备,同时一把火烧了宗庙。 在这极其惨烈、同归于尽之举下,晋天家历代宗庙被付诸一炬,青铜鼎在烈火中化为铜水,就在联军打开宗庙大门时,铜水一瞬间犹如怒海般涌了出来。 通红的铜水挟着早已化作飞灰的太宰,与一众晋臣的怒火,犹如天罚般从高台涌下。 尸体,鲜血,烈火……洛阳的火势以正殿、宗庙为中心,朝着整个皇宫开始蔓延,吞噬了冲进皇宫的军队,被遣散的士兵与百姓们已逃出了洛阳,余下数百名老臣,壮烈殉国。 这一天,成千上万的洛阳百姓,拖家带口,远在郊外,眺望着他们的天子葬身火海。 姜恒捡来一把剑,在城北拖拽着车绳,艰难地穿行,烈烟熏得他不住咳嗽。 “有人追来了。”姜恒颤声道。 他离开了北城门,项州已经昏迷,另一手中,紧紧握着一个竹哨。 灵山峡谷,十余名士兵协力,将王都的铜钟架上悬崖高处,是年几场大雪,积雪没膝,山岭已到了承雪的极限。 士兵说:“耿大人,梁军进城了,我们得走了,家小还在城里。” “走罢,”耿曙不住喘息,远方的洛阳城现出火光,“都走。” “没有撞柱,”士兵又道,“怎么办?” 耿曙没有回答。 士兵们纷纷朝耿曙行礼,离开。耿曙低头看着赵竭最后的血书,在寒风里放开,血书顺着风飞了出去,落在灵山峡谷的雪地里。敲响钟后,一切便已结束,朝天下宣告,晋亡国。 他不知道王宫起火了没有,黑夜里一切都看不真切,他几次想扔下铜钟,回去。但项州的一句承诺支撑着他。 那是他攀越城墙,傍晚刚天黑时,来到洛阳,朝耿曙说的。 “我会保护他,”项州朝耿曙说,“一定会。” 也许是源自于一直以来,对项州的信任,也许是他明白了在这世上,还有另一个人,守着对昭夫人的诺言。否则他不必千里迢迢,一路来到洛阳。 原因只有一个,项州怕姜恒直到城破,还留在城中等待母亲,于乱军中死于非命。 一定要活着出来。耿曙心道。 梁军与郑军冲破了城门,而雍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急行军南下,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赵竭甚至没有接到任何雍军出关的消息,原因只有一个——他们根本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 雍军已有二十年未出玉璧关了,目的已很明显,汁琮要趁四国联军尚未成功集结,以快打快,把他们全部堵死在洛阳,再行歼灭。 既然失去了抢到天子的把握,洛阳的百姓是死是活,他们并不关心,派出使者先行通知,目的就已达到了。眼下的洛阳,已犹如一个铁笼,里面的生灵上到天子,下到猪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等待着他们的,是卷地而来的混战,所有人都将死在这座城里,死在中原四国的铁蹄之下。 但赵竭不会就此放过他们,哪怕自己葬身火海,也要让联军付出惨痛的代价。 北门为所有的军队,开了一条路,这条路上,只有孤独的耿曙,守着那口即将被敲响的、六百年的晋天下的丧钟。 姜恒跌跌撞撞,拖着车,脸上一片乌黑。 “都是人!”姜恒回头,朝项州说,“我们过不去了!” 西城门漫天流箭,郑军从最初交战的措手不及中回过神来,开始收拾残兵,与雍军展开了胶着的拉锯战。同时间,梁国从东城门一路杀入,鲜血铺满了大街。南门则是雍国突入之处,姜恒看见流星般的火罐飞进城内。 远方吹号声响,又一国的军队赶到了,“代”的军旗在城楼上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