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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1/4页)
不过,也不知是许良圃的子女缘未到,还是这姨娘没福气,最后也不过生出一个女儿来,倒是陈氏把身子又养了两年,生下了许家独子许瑾。 许瑾落地那年,许老太太身子已经不成了,强撑着见了孙子,这才含笑而逝,临终还将儿媳夸赞一番,自言到地下去也好见丈夫了。陈氏为婆母办丧守孝,极是体面,许家本地,那左邻右舍,谁不夸说陈氏贤惠?自此,这许家,便是陈氏当家作主了,便是后来许良圃做到如今这从五品的侍读学士,房中又收了人,陈氏的地位也不曾有半分动摇。 如今,许家有三女一子,除了二姑娘许碧之外,皆是陈氏所生。陈氏当家作主惯了,慢慢也有些恣意,此次办的这桩事儿不免就有些强硬,令两个心腹丫鬟都担忧起来。 果然,陈氏那边提高了声音,许良圃也有些恼了:“便是不嫁,也不能就报了待选!你可知道,这是欺君之罪!若是沈家那边闹起来,被宫里知道只怕我的性命都要丢了,到时一家问罪,或流放或发卖,你便欢喜了?” 流苏与宝盖对看一眼,都不由得露出了愁容。说起来这件事,的确是陈氏办差了。不愿许瑶嫁去冲喜也就罢了,却不该为着堵死这条路,就给许瑶报了待选。 这两个丫鬟是陈氏陪房之女,皆为心腹,于许家诸事都知晓。许沈两家的这门亲事,乃是当初许良圃初中进士,外放西北某县县令时,与驻兵此地的沈文口头约许,并未写定婚书的。 那会儿沈文尚只是个百户,虽是武将,却也爱读几卷书,与许良圃颇谈得来。后北狄来袭,许良圃固守县城十日,险些城破,亏得沈文率兵来救。如此,二人交情又进一步。 那一役虽是险极,但最终歼北狄人数百,俘虏又数百,便是近千之数,乃是大胜了。先帝大喜,论功行赏,许沈二人皆有升迁。庆功宴上,许良圃听说沈文长子沈云殊年已六岁,自家又有女儿,便索性定下了儿女之约,自此结为姻亲。 提到欺君,陈氏声音便又低了下去,却并不肯罢休:“老爷那时——也未曾说定便是瑶儿……” 许良圃怒道:“那时家中只有瑶儿,不是说她还是说谁?何况沈家大郎是嫡长子,我自然也要以嫡女相配。” 当时许良圃外放西北,家中老母体弱,妻子要上奉婆母下抚幼女,不能随行。本来所纳的妾室杨氏该随行侍候,可杨氏进门后颇为得宠,陈氏怕她去了西北当真先生下长子,便也寻了个借口将她留在家中。 谁知许良圃才一动身,杨氏便查出了身孕,陈氏心中忌惮,便将这消息先瞒了下来。后来杨氏生下一女,陈氏这才松了口气,只那会儿西北已经打了起来,来往消息不便,是以许良圃与沈文约为儿女亲家之时,还不知自己已经有了两个女儿。 此事,陈氏早就在心里盘算过了,立时便道:“那会儿碧姐儿已经出世,她生下来就没娘,我自是将她记在名下,如此也是嫡出,跟我亲生的没甚两样。” 许良圃冷笑道:“碧姐儿从出生就记在你名下?我怎的不知?” 这自然是假话。陈氏的脸也不由得红了一红,强辩道:“碧姐儿打小也是跟着瑶儿珠儿一起读书学针线,姊妹三个都是一样的……”公中的例自然是一样的,至于陈氏贴补自己女儿的那一份,许碧自然就捞不到了。 许良圃连声冷笑,陈氏自己也觉说不下去,索性又用帕子把脸一掩,哭道:“我还不是为了老爷的前程着想。皇上才登基,头一回选秀,咱家瑶儿人才年纪皆合适,对外头又从不曾说过定了亲事,这会儿突然又跳出一门亲事来,说不得便有人疑心老爷是不肯让女儿进宫……” 她一边说,一边从指缝里偷窥许良圃的神情,续道:“更何况,若是跟别家定亲也就罢了,偏是沈家……” 许良圃额头上青筋一跳,斥道:“胡说!跟沈家定亲又怎样?沈兄是从二品的大将军,自先帝时起便战功累累,深得重用,谁人不知?你休要胡说……” 他虽然说得硬气,但陈氏与他夫妻多年,焉能看不出他的心虚?遂放低了声音道:“那可是先帝的时候,如今——”如今已经是新帝了,“皇上怕还是忌惮着端王当初的事,若非如此,又怎么会从西北调去了江浙……” 这一句话算是戳到了许良圃心窝子里,他额头上青筋乱跳,却没有说话。 说起来沈许两家,当初虽建功于同时,后头的路却是大不相同。 沈文自升职之后,屡立战功,十余年过去,竟是统帅西北十万大军,乃独当一面的封疆大吏。而许良圃运气却是不好,才立了功劳升迁上去,便遇着老母过世丁忧三年,待出了丧,当年的功劳早就被上头忘到脑后,单是起复就费了许多工夫,时至今日,才不过是个五品翰林,说着清贵,却是个闲差。 许良圃读多了书,难免有几分傲气,仕途不得意时只怕人让人觉得他攀附,故而从不曾在外头提起这门亲事,直到他升了侍读学士,许瑶也将及笄,才着人往西北送了封信,商议成亲之事。 沈家那边倒是并无悔婚之意,只是西北离京城太远,这单是信件来回一趟就要小半个月,还没等商议出个所以然来,宫里先帝就崩了,而新帝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