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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第3/3页)
怀里。 枕头角已经失守,不准再抢他被子角。 秋夜的风扫荡着薄薄的纸窗,小院里的一棵梧桐树吹掉了满地的树叶,初秋的凉意一丝一缕从门窗缝隙渗透进来。 可殷成澜睡了没一会儿,又睁开眼,冷着脸,将自己的被角重新盖到了小黄毛的身上,他一边心里默默腹诽冻死你个小玩意儿,一边用被角将小黄毛全部罩进了被子里。 灵江在温暖的被窝里深吸一口殷成澜的气息,心满意足的睡着了。 第37章 北斗石(十九) 第二日一大早, 连按歌就在卧房外敲门了,得到允许,他走进来, 顶着两只黑眼圈,看起来一夜未睡, 手里端着一碗刚熬好的汤药, 放到桌子上,转身严肃的说:“爷, 昨天放了十三只信鸽,今晨收到消息,鬼孤老人进中原了。” 殷成澜靠在床头, 长发未束, 身上披了件玄色的外袍:“多久了?” 连按歌脸上一闪而过的愧色:“半月有余。” 殷成澜嗯了一声, 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袖口, 说:“我昨夜......”却顿住了。 连按歌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后半句,撩起眼皮看他,就见他精明卓绝的十九爷脸上出现一瞬间的空白, 大总管心里吃了一惊,以为自己看错了,再仔细看去,殷成澜已经恢复了常态, 说:“昨日我们遇见的易了容的‘季玉山’很有可能就是鬼孤老人, 你今日再去城中打听一下……不, 不需要了,他会主动来找我们的,等着就是了。” 连按歌应下,往门外瞥了一眼,小声说:“爷,昨天带回来的那个人是?” 殷成澜的目光从连按歌脸上落到被子上,他不动声色的拉了下被角:“以后再解释,你先去吧。” 连按歌心里一空,果然,他这件小棉袄旧了,是不是都不暖和了。 交谈完毕,见他还在原地不走,殷成澜挑起眉梢,手按在被角上,好脾气的问:“还有什么事?” 连按歌唇角翕动,这叫他怎么说,指责他喜新厌旧了,还是说自己想争风吃醋了? 无论说哪句话都诡异。 连按歌肩膀一松,揉了揉眉心,捡一旁桌上的凉水灌了一口,摇头道:“没事,就是觉得......爷最近不太一样。” 殷成澜哦了一声,一缕头发掉到了眼前,他伸手拢到耳后,举止之间俊逸潇洒气质非凡,他笑了一下,好整以暇的问:“有什么不一样?” 连按歌环住手臂斜倚到墙上,看到桌上他亲手端进来还温热的汤药,说:“之前爷每回情绪大动时,非待要服下两三日汤药才能遏制,我昨夜见爷隐有毒发之状,虽出言提醒,但按照爷的脾气,夜里也定然心绪杂乱辗转难眠,可今早一来,却见爷精神很好,似乎昨夜睡得格外安稳,这......不太像爷。” 殷成澜愣了一下:“我非要夜不能寐,想他们想的毒发身亡才合适?” 连按歌忙道不是:“这样挺好的。” 殷成澜便甩给他一个‘既然如此,你还站在这里废什么话’的眼神,将连大总管哄走了。 待人走后,殷成澜忽然沉默下来,但他并不像往常那般阴郁冰冷,反而眉间竟是出奇的平静,他自然知道连按歌想说什么,就在他猝然顿住的那句话时,他就注意到了。 是了,他昨夜本不该睡得那般安稳的,因为前路已经豁然劈开,制毒的人、下毒的人就在他的眼前,他抬手就能碰到自己废了的双腿,抬眼就能看见复仇之路上的荆棘和尖锐的石头,转身就是逼仄着他苟延残喘的两味下落不明的药引子,可他就这么平静安宁一夜无梦的睡了一觉。 不该是这样的,殷成澜心里想着,听见一声哼唧从自己压住的被角下响了起来。 殷成澜移开手,看见自己的被角被顶开,一只茸毛乱翘的耗子似的小鸟爬了出来,抬头和他对上眼,折过一只翅膀抵在胸口‘啾啾’的咳了两声,幽幽抱怨道:“你压住我伤口了。” 殷成澜毫无诚意道:“抱歉。” 灵江幻化出人形来,从殷成澜的被窝里盘腿坐起来,将他仔细看了一遍,见他眼底一派清风,又听见他与大总管清晨的一番对话,便知晓昨夜自己这么一掺和,还真没白费,于是心满意足的想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他刚伸手,就被殷成澜一把攥住手腕,往前猛的一拉。 灵江预料不及,扑到殷成澜腿上,正撞住胸口的伤,他呜咽一声,很快便被殷成澜扶住后背换了个面。 仰面躺在殷成澜身前的锦被上,灵江脸色有些苍白的喘了两口气,待气息平下之后,他皱眉指责道:“你手轻点,别把我弄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