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就是这样的鸟儿_第31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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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节 (第3/3页)

  灵江却没和他开玩笑,仍旧是深深凝望着他:“有,曾经有。”

    殷成澜唇边的笑容一僵,小黄鸟用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每一只飞鸟的眼里都有着山川和大海,可只有这只却死乞白赖的追着他打转,殷成澜在他近乎澄澈的眼里败下阵来,扭开了头,下意识挺直了脊背。

    “别胡说。”殷成澜淡淡道,想抽出自己的手指,却发现怎么都抽不出来,小黄鸟看似虚虚的捧着,却有着千斤旦的力气。

    灵江温声开了口:“曾经有,但将来不会有了,你相信我吗?”

    如果有人曾推你坠下深渊,抛入刺骨冰冷的海水里,抢走你的所有,击碎你的尊严,我便拉你上深渊,翻滚搅弄大海,奉你至高无上的地位,给予你有应有的一切,殷成澜,为你所作所为,我都心甘情愿。

    殷成澜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他宽厚温和的皇兄也说过这么一句相信,然后,以他生母的性命、以朝中拥护太子宁死不屈的老臣的性命、以宫墙内外太子府上三千人的性命胁迫他,逼他在深宫大院的墙下,服下了肝肠寸断的毒药。

    那种毒多难寻啊,他的大皇兄为了他,也不知道费尽心思找了多少年。

    他就这么一边寻找着置自己于死地的毒药,一边在自己身边装成兄友弟恭的模样,像一条蛇,微笑着露出剧毒的牙齿。

    这是一种毛骨悚然的恶毒,带着令人毕生难忘的伪装。

    那种毒流经殷成澜的四肢百骸,如同万蚁钻心,疼了数十年,至今依旧连绵不绝,一日都未曾让他忘记过。

    而漫长煎熬的十年折磨后,殷成澜又一次听到了这两个字,虽然说出口的对方极其可笑,可殷成澜却笑不出来了,他发现在他死灰一样的心正渐渐复燃,试探着、叫嚣着想要再去碰触这二字的边缘。

    殷成澜闭上眼,感受着指腹的柔软,他觉得自己疯了,竟然要去相信一只骚包的小贱鸟。

    但小贱鸟的语气多么的诚恳,眼神多么的真挚,神情多么的专注,让他觉得……就是试试也无妨。

    殷成澜弯唇苦笑出来,睁开眼,抽出手指,连拍带揉着小黄鸟的脑袋,心里好像一口气松了出来,眼里都染了点笑意:“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相信你。”

    灵江也跟着嘿嘿一笑,转眼幻成人形,坐在桌子上,把脑袋伸向殷成澜,歪头冲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这个脑袋也要被揉一揉。

    殷成澜的苦笑变成了哭笑不得,只好又伸手过去,不过他长这么大,只揉过鸟头,没揉过人头,放到灵江脑袋上的手顿了一顿,又收了回来,从怀中取出一物,绕过灵江的头发,插入了他青丝如瀑的墨发里。

    灵江赶紧去找了铜镜去看,发现那是殷成澜前几日不停雕磨的小木棍,此时已经出落成一只精雕细琢刻了翅羽纹的木簪。

    殷成澜双手攒在袖中,打量着他:“没什么刻的,就刻个簪子送你吧。”

    第34章 北斗石(十六)

    巍峨肃穆的皇宫大殿戒备森严, 禁卫军披甲持锐,十步一岗, 三里一卫, 宫墙之下内院之间设弓弩手,弓箭上膛,随时随地蓄势待发,此外还令有十二时辰巡逻不绝,如此防守之下,皇帝躲在寝宫大殿往外看时,仍是一阵胆战心惊。

    目及所到之处,一草一木都好像在暗中窸窸窣窣谋逆着什么,每一扇门后都藏着阴魂不散的太子,狞笑着要抢去他的皇位,夺走他的东西,就像当初他夺走他时的一样。

    他怎么还没死,毒药没毒死他, 悬崖也摔不死吗, 皇帝扶在门窗上的手紧紧攥着, 太阳穴鼓起, 上面抽动着青筋,目光凌乱的望着窗外。

    这时, 屋门忽然响了一下, 皇帝的眼睛一瞬间瞪到最大, 猛的转身, 声音近乎凄厉道:“谁?是谁!”

    端着茶水的小太监被这么一吼,踉跄跪倒了地上,手里端的茶盘呼呼啦啦翻倒一地,颤巍巍道:“陛下饶命。”

    长年待在皇帝身旁的总管公公安喜听见声音,赶紧走了进来,将小太监往一边踹了踹:“皇上,是西南军李将军回来了。”

    皇帝眉间一喜,向门口走了两步,看见西南统帅李威,不等人行礼问安,便急切的问道:“可有踪迹?”

    李威黑甲未退,风尘仆仆,低眉垂眸的摇摇头,声音嘶哑说:“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人。”

    皇帝的脸色便顿时沉了下来,眼底瞬间出现厉色,他年纪刚过不惑,正当壮年,可两鬓已经斑白,眼角堆积着皱纹,每一道都满含怒意:“未发现?未发现!乱臣贼子都跑到朕的眼前耀武扬威了,就差拿着刀架到朕的脖子上了,而你竟然说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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