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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2/3页)
攀向雪虐风饕的高峰时,他还能安慰自己一句:习惯就好。 北溟峰的十字崖如斧劈刀削般陡峭,因近日大雪连绵,漫山树木都被覆盖,长陵不识草药,只能用剑柄掠开覆雪。付流景见着,连忙出声阻止:“这离枯草虽耐严寒,但要做药引,需得连须一齐采摘,你这么随手一挥,万一把草给弄折了,岂不是白耽误功夫了?” 长陵收起剑,看付流景小心翼翼的用手拨开草木上的雪,“你这样到了天黑都找不到。” 付流景不理会她,继续一株一株的去寻。 劲厉的风砭骨刮过,像是生生从肌肤上剜下肉来,连长陵都忍不住打起寒战,付流景更是冻僵的半天迈不开步来。他伫在崖边叉着腰,有些气馁的茫然四顾,突然望见断崖壁仞之下的灌木中,有几株状如花冠、茎叶呈紫的野草,大喜过望的喊道:“我找到了!就是那几颗紫色的,不过太险了,我们得想点办……” 他没来得及把法字说完,但见长陵身形一闪,刹那间就跳到断崖岩石之上,付流景一惊: “小心——” 长陵再一个旋身倒跃,起落之间捷如飞鹤,待轻飘飘的落回了崖顶,手里多了几株连茎须的离枯草。 她正想把草药递给付流景,感到右腕间传来针尖般的刺痛,一只极小的黑虫猝不及防的钻入了她肌肤之中。 长陵还没意识到那是什么,付流景狠狠的挥落她手中的离枯草,捋开她的袖子端着她的手腕,“你就不能把话听全再跳崖吗!这种毒草往往是各种毒虫的栖息之处,采摘时要格外留神,若是被咬了……天,你这何止是被咬了!” 长陵感到那只虫子在自己的肌肤中蠕动,“这是?” 付流景揉着太阳穴,“此为同心蛊,嗜血如命,但凡钻入人体内即开始饮血,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它们就会膨裂释放毒液,必死无疑啊!” 长陵疑惑的盯着自己的手腕,却见付流景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糟了糟了,只剩半盏茶了……” 长陵眼眸微动,她左手拔剑出鞘,照着自己的右臂稍一比划,付流景猛抬头,“你干什么?” 长陵:“在蛊虫破裂前砍掉我的手臂。” “你疯了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说砍就砍?” “所以是……”长陵斟酌了一下用词,“留全尸更好?” “……”付流景一脸闪到腰的表情。 时间所剩无几,长陵不再耽搁,朝自己的臂弯用力一挥,哪知付流景居然不怕死的一把抓住她的衣袖,逼她堪堪收住了剑势,“你这是做什么?” “废话,你完完整整的一个人和我来北溟峰,回去的时候变成两截,要我怎么和越长盛交待?”付流景不由分说夺下长剑,迅速在越长陵手腕上擦破一个口子,鲜血当即喷涌而出,他探出自己的左腕,咬了咬牙,在锋利的剑刃上用力划过。 他握剑的动作十分流畅,俨然不似舞文弄墨的书生,明明是刺骨的寒,额前却沁出了薄薄的汗。 付流景拉着长陵的手腕,凑近端详,仿佛是在瞄准一个时机,倏然间将自己涌血的手凑上前去,当长陵感到自己腕中的虫子似在挪动,她下意识要缩手,却不知付流景哪来那么大的气力死死的将她扣住,恶狠狠道:“不许动!” 一阖眼的功夫,等那蛊虫顺着血流飞快的钻进付流景的腕内,他才松开长陵的手,整个人仰面瘫在地,“放心吧,你死不了了。” 长陵定定看着付流景,浓黑的双眸中带着一丝迷茫,“你……” “我也死不了的,”付流景艰难坐起身,撕了一片自己的衣裳来止血,“这同心蛊虫原本是雌雄同体,两只虫身是连一块儿的,一旦钻入人体内,那只公的会让那只母的先吃,它无法辨别这血够不够喝,但这时候它如果闻到另外一种血,就会大胆的放开他娘子去吸食。” 付流景回过头去,见长陵的手仍在滴血,连忙拉她坐下,自怀中掏出一块方帕递过去,长陵怔怔接过,摁住自己的伤口,只听他继续说:“雌蛊发现雄蛊不见了,就不会继续饮血了,雄蛊回过头发现自己娘子不在了,也没心情了,不再暴饮暴食了。” 长陵听着他把这种异族可怖的蛊虫描绘的如此有趣,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付流景无奈道:“亏你还笑得出声,你可知这虫子为何名为同心蛊?” 长陵挑眉睨向他。 “因它们同气连枝,即使分开了,在一定的范围内仍然能够感知对方的存在,若感觉不到了,它们就会自暴自弃的释毒——”付流景浑身冻僵,呼出的每口气都化作白雾,“到那时,咱们得一命呜呼的。” 长陵浑身一震。 “要是所宿之人死了,蛊虫自是活不成的,最终另外一只不还得要殉情。所谓花开不同赏,花落不同悲,不结同心人,当结同心魂。故此,世人才称之为同心蛊,寓意同生共死。”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好多人都以为长陵是男生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