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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第2/2页)
都会光顾那个小摊子。 男人极冷极清傲的形貌气质带给了她从未有过的刺激与挑战性。 见惯了在她面前奉承讨好,这还是头次有一个穷书生如此看她不屑一顾。甚至感觉很厌烦。 她的征服欲占据了整个心魂理智,后来,她又心跳了,砰砰砰地心跳声,像打雷一样,见着了他是愁,见不着他也是愁…… 他的一句话,一个眼色,就像谜样,撞得她东南西北找不到方向。 她不顾父亲顾剑舟的反对要去书院读书,就因为他是那里的学子。他可能永远不知道,两人不仅做了同窗,还成了舍友,对她有多么开心兴奋。女儿身没被他发现,两个人的“同窗之谊”差点就让她自作多情地、以为他和她马上就会共谱一段梁祝佳话。 之后,她总是假想着自己会是他贤妻身份,给他洗衣服,洗袜子,什么都洗,缝缝补补,只要是他的事情,她都心甘情愿不计一切想替他做好。 …… 到底只是虚梦一场! 之后女儿身被他撞破了,他冷她,厌她; 和书院曲院长的女儿曲小姐、当着她面调笑风声,眉来眼去,把她气得刷刷直掉眼泪而毫不在意; 还一次次暗示她去找那姓关的男人,也就是关承宣,说他们不合适,她和关承宣才相配; 他把她气得心肝肉疼,常常捂在被窝里掉眼泪,食不下咽,却毫不一点同情愧疚、怜香惜玉之心。 之后,两个人还是成亲了,她坐在花轿里,顶着流苏喜盖,一身大红喜服,手上捧着个寓意吉祥平安的红苹果,她傻而天真地,原来,这个男人是爱她、喜欢她的。他竟愿意入赘到顾家做上门女婿……那种梦一样的快乐,仿佛置身云端。虚幻不真实。 婚后,她极力要做他贤妻,因为是上门婿,生怕有亲戚家眷瞧他不起,处处顾虑他面子讨好陪小心; 甚至主动提出搬去他们家那破烂不堪、还漏着雨的茅屋常住; 孝顺伺候他老娘周氏,给他老娘甚至倒洗脚水、揩脚擦背; 第一次去他们家那灰烂破败的泥夯灶台烧火煮饭,差点把茅草房烧起来了,脸上一团团脏脏的黑迹,可她还是很开心…… 她的心,是什么时候开始一点点凉了、累了、疲倦了,约莫是一次次捧着热热的心给对方,而对方却常常一盆冷水泼下来,甚至把她的那颗热热、突跳的心扔置冰窖…… “姑爷真是太过分!小姐生病了,他都还是只知道忙他的,天天把自己关在书房,就这样,考上状元又如何?小姐您能享一天他的福吗?” “呵,真考上状元了,还是殿前头名?……啧,表姐,你看看他记得你没有?只顾着去跟官场那些人谄媚周旋,喝得常常半夜三更才回来,我夫君虽说论才学不及他,可却比他强多了!至少关心起妻子有心多了!” “你这辈子,算是栽到他头上了!” “……” 后来,她怀孕了,决定从那些伤春悲秋、压抑沉闷中走出来,专门让丫鬟厨娘做了大桌子的菜等他回来一起庆祝,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甚至,她还猜想着,得知自己怀了他骨肉,他该有多高兴,会把她抱着举起来,举得高高,好好亲她、吻她,说一些甜言蜜语,哄哄她,和他一起分享分享即将为人父母的喜悦…… 然而,等来的是—— “姑爷知道夫人您怀孕了,所以他让小的特地回来告诉你一声,说他很高兴,可今天衙门实在有重要差事忙活,怕是回不来了……” “夫人要庆祝,下次吧……” 她的心,终究在这样无情残酷冰冷的、死水般的绝望婚姻中,一点点被蚕食,分崩瓦解。 关承宣很气愤,常来看她,埋怨为什么当初不选择他; 父亲很气愤,恨不得又一鞭子朝那男人甩过去; 表妹也为她不值感觉难平,也劝她和离了算了…… 这样的男人…… 她木着一张苍白憔悴的脸,躺在床上,眼泪大股大股流淌。 接着,表妹一边坐床沿上安慰她,一边说:“到现在,表姐,我也不得不告诉你一个事实真相了……” 她猛地抬头,一惊。 表妹接着道:“他一开始就是不想娶你的!是舅舅逼着他才娶的你!舅舅见不得你为了他不快活,于是,用了些手腕,差点让他老娘吃人命官司,所以,他才点的头……” “轰”地一下,仿佛如雷袭顶,整个人瞬间碎裂成瓦片。 原来如此…… 原来…… . 顾峥咚地翻身坐起,这天,她又梦见周牧禹站在城墙的吊楼上,开台锣鼓,兵马呼啸。 “——放、箭!” 男人一双残酷冰冷的眼,玄色大氅,绣着金龙蛇爪,仿佛在猎猎的风中要腾飞起来。 “周牧禹,不要杀我!我还怀了你孩子!我怀了你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