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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烧起他心火 (第1/3页)
离上次见到迟叙意,已过去月余了。 已是仲夏,日头晒人。祝鸠本就厌食,暑气一蒸,更是恹恹。华家两位夫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饭食都换做祝鸠爱用的清爽可口的小菜,冰也备得多,姝馆也不教去了。 姝馆是世家小姐出阁前学习四艺及诗文等才艺的地方。莺莺燕燕一片,聒噪得很,祝鸠不爱去凑那份热闹。加之并不爱摆弄琴棋书画,懒得博那才女之名,就三天两头地称病不去,如今一来,倒是完全不必去了。 且令仪回来了,她那样爱凑热闹的人,姝馆定是要去的。 祝鸠不想和令仪碰面。 这是自然的事情,初见令仪时候,祝鸠还没什么感觉。许是与她印象中的令仪之阴毒差距太大,目前只看着谦逊得可笑。直到被迟叙意压迫说出心底最真实的愿望,才像反刍一样,尝出灼心的滋味。 令仪害狠了她和她的亲故。刻骨的疼痛、铭心的耻辱,化作滔天尖锐的恨,嘶吼着要爆发。 一旦静坐下来,祝鸠就总被恶劣的情绪塞满。 祝鸠并不缺爱。若从表面上看,她应当是她识得的所有人中,被爱得最多的那一个。她不仅有父亲母亲,还有待她如亲生的伯父伯母;此外,还有对她永葆耐心的兄长和阿姊。 分量绝对是相当足够的,只多不少,与日俱增。 偏偏越是如此,祝鸠心里更为压抑。她心里有太多不能吐露的负重,面对关心她还需得强作笑颜。这是她一个人的作下的冤孽,一个人的重担,她需得自己肩负。 没什么可再要求的,也不必教每个人都来听听她的荒唐论调。 痛苦翻来覆去也无非那一二三,只要这样得过且过地活着,少给家里添麻烦,就是她最大的贡献。 她总是这样没用。 虽然如此,但有个人是不一样的。祝鸠想到了迟叙意。她在迟叙意面前说了那么多荒谬的话,他也并不觉得诧异。只是,当他对她褪去衣衫也毫无讶异之时,她已看出,他只是漠不关心而已。 仔细一想,的确没什么可期待的了。 祝鸠近来总是掐手心。跟有个人赌气。 其实,只是想保留他曾来过的一点儿证据。 * 定宁山未受暑气侵扰。 太后信佛,邀众世家同去山上佛寺为民祈福。定宁山离大都脚程不远,原是灵秀之地,适宜养病,又格外清凉,华家大夫人就哄着祝鸠也去。理由充分,祝鸠不便推脱,只好去了。 到寺庙时,正值午后。这里的确是消暑的好地方,日光只传递温度,不烘烤、不强求,人往树下一避,就得清热之效。 众人皆去了安排好的住处,自行整理,稍作休息。同去礼佛一事,推迟到明日。 本没带什么东西来,随便铺开就算理过。祝鸠和雎鸠的房间相挨着,来往便利。祝鸠没有四处走动的意愿,雎鸠倒是颇有兴致,好歹劝一番,拉着自家妹妹挑僻静地儿走。 听起来有几分好笑,华家一对姐妹人前人后不同模样。雎鸠人前柔静圆滑,通晓人情世故;祝鸠人前清绝冷傲,万事不关心,不问红尘。人后就变了样,雎鸠性子活泼,若不是年岁大些,也不肯做阿姊;而祝鸠不得不依从她这玩心大的阿姊,显出一二分的柔顺。 幽美僻静处,当是少人的。这寺庙能容如此数量宾客,想必大得很。若真巧遇着人,难保不是上赶着趟来的。 祝鸠看到令仪郡主款款走来之时,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