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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第1/4页)
明珠弯着眼睛,细声细气道:“没料到你还知道这些,杏仁露向来都是山庄里给主子们特供的,我们家里也有专门的厨子做,可到底水不是那个水,吃起来到底还差了些味道。我也许多年没尝过避暑山庄里的杏仁露了。” 莫名其妙的,就见明珠和宁福这个狗奴才聊得开心,反倒是把他晾在一边,宁福根本没料到自己做了一桩费力不讨好的差事,依旧絮絮地说着,严鹤臣听烦了:“你去瞧瞧后厨还差什么菜,保定府有个特色菜叫南煎丸子,加一道给夫人尝尝。” 听着严鹤臣这声夫人,明珠微微红了脸,宁福说得兴起,被支走干活,总有几分悻悻的,打了个千儿才从花厅里头退出去。 一时间,室内又冷清下来,严鹤臣也不晓得该和明珠说什么,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你先在这歇两天,等我把宫里头忙的事都解决,腾出手来和你去一趟河间,横竖也不远,三两日的光景就到了,至少该和你父亲见个礼,到时候要把日子真定下来,过了大定才算真的妥帖了。” 明珠握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些,似是有几分难以置信,她自从离开家之后,再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还能再回来,家里人本以为日后能靠着她攀上皇亲,如今嫁给严鹤臣,虽然也说得过去,可严鹤臣的身份微妙,到底和皇亲差得多些,难免也让她觉得心里头惴惴不安的。 严鹤臣看她的神情,又开始不痛快起来,他心思细,总会想得多些,明珠这正经人家的女郎,怕是觉得带他回去要蒙羞了吧,忍不住脸色冷了几分:“若该带什么礼物,都由你定,我知道你父亲巴望着让你嫁给万岁爷,你大可放心,该备的礼物和规矩,半分也不会少的。” 明珠听这话知道他想差了,她向来不太喜欢解释,也不想在这样的事情上多费口舌,可今儿瞧着他的脸色,明珠心里也不大舒服,忙说:“大人这是说什么话呢,大人乐意百忙里抽空陪我回母家,我欢喜还来不及呢,怎么能挑肥拣瘦。这旁的东西,自然都是听大人的,哪能轮的上我置喙。” 看她的神情,也不像是十分抗拒的模样,严鹤臣心里觉得舒服些了。他本也不是在儿女情长上头上心的人,上面对宫里结对食的事儿已经网开一面了,更别提他这种有头有脸的宦官,娶妻也是允许的,可他这么多年身边也没有旁人。 一来是因为心里不大相信别人,二来也是严鹤臣当真的嫌麻烦,他向来也不觉得自己一个人有什么不好。如今有明珠在,一切都是头一遭,他也不晓得自己这是怎么了,像是对她没个细微表情都要揣度一二似的。 想当年对着襄平长公主,甚至对着皇上,都没有这般拿捏别人的语气,真是平白让人笑话,严鹤臣自己心里觉得千不该万不该,可明珠一抬眼,微微把眉心蹙起来,严鹤臣的心也跟着揪起来。 “父亲本就盼着我能入宫的,如今没成事,回去也不晓得该怎么交差。” 原来是为了这个,借口严鹤臣早就想好了:“这倒也不妨事,到底那日的事,不过寥寥几人知,只道是皇上不曾相中你,我执意求娶也就得了。” 明珠叹了口气,轻轻点头:“那就按大人说得办吧。” 后厨又陆陆续续送来几个菜,珐琅彩的碟子一个个都精致得紧,在双鹊长颈灯的烛光里显示出几分珠光宝气的煊赫来。 二人沉默地吃饭,交流也变得少些了,吃罢饭,上了甜碗子,蜜汁浸了葡萄都不是应季的果子,怕是在温室里头养的,十分金贵。 明珠吃得专心,倏而严鹤臣轻声念了两个字:“晚晚。” 语气十足十的柔旎了,像是把千山暮雪,南屏晚钟都融进了这两个字里,从他唇齿间滚过,落在耳朵里,就像是冬夜的落雪,悄无声息地在寂静中下了整夜似的。 明珠愣了,也不知道他从哪得知的这个小字,原本在闺中的时候,只有母亲叫过,还在幼时的时候,父亲心情好的时候也这么叫过,如今一晃竟有十来年不曾听过了。 “尔雅说的,是吗?”明珠轻声问,她抬起眼,明珠的目光和严鹤臣撞在一起,严鹤臣垂下眼,凝眸笑了笑,从容地把一旁的玫瑰乳酥拿过来放得离明珠近一些:“这个晚字,可是有典故?是朝来寒雨晚来风,还是且向花间留晚照?” 明珠轻轻摇了摇头:“是寂寞空庭春欲晚的晚。” 这字的寓意不好,有几分悲凉萧索似的,严鹤臣把茶盏端起来喝了一口,才说:“初风飘带柳,晚雪间花梅。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