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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与圣僧二三事 第5节 (第1/2页)
过了好一会,李安然才听他用一种柔和且轻松,甚至有些轻飘飘的声音笑着道:“不是要赶我走。” ——“只是我缘分尽了,该走了。” 看他的神情,仿佛是在说:“春天到了,溪水上的冰便要化、枯树里的芽便要生长、含苞待放的花便要吐蕊”一般,丝毫不将这场“偷人生子,不遵戒律”的栽赃闹剧放在心上。 恰似菩萨低眉,罗汉拈花。 第5章 回眸间被她耳朵上随着动作摇晃的珍…… 那一边赵明府到是最早松了一口气的人。 毕竟陈家那一家子也不是什么硬骨头,很快就把实情给招了——也就是陈二丫头在云上寺茶田里采茶的时候,和个小沙弥看对了眼,两人做了偷情之事,原本约好了小沙弥还俗入赘,谁知道那小沙弥被师父逮住,打了个半死,关在了戒律院里。 陈二丫头又怀了孩子不自知,早产生下来了才知道自己有了那小沙弥的孽种。 后面的事情就更清楚了,师父把孩子丢在荣枯上师的禅房前,为的是在夏三月之前借着“自恣”的机会,把荣枯赶走。 给出的理由也再简单不过了——荣枯来到云上寺五年,无论是辩经还是俗讲,都远胜过寺中众僧,云上寺原本就是师父传弟子的“家庙”,眼看着荣枯在众僧之中的威望渐高,逐渐成了一些早在云上寺出家的僧众的眼中钉。 但是荣枯持戒慎重,他们一直抓不到什么机会把他赶走,如今借着弃婴一事,才能正式对他发难。 ——李安然猜也是这样。 但是因为这件事情涉及到僧团内乱,所以归属于云上寺僧团内部自己裁决,赵不庸最后只判决了那个和陈家二丫头偷情的小沙弥还俗,打了三十个板子。 其他追打荣枯的村夫,为首的以伤人罪论处,各打了二十个板子。 李安然把判决带给荣枯的时候,他正在廊下结跏趺坐,面前放着一只香炉,正袅袅流出流纱般的轻烟。 荣枯听完,沉默了半晌之后,便开口问道:“那孩子呢?” 李安然道:“还给母亲了。你若是得空,可以去看看。” 他便不说话了。 李安然在他边上坐下:“你不说点什么吗?” 她在王府中向来是一身文采鲜艳的襦裙,在这个朴素地连玉兰树都才鼓了个包的别院里,到是显得如花团一般。 荣枯原本都入定了,听到李安然这样问,最终只是摇了摇头。 云上寺并不是他第一个挂单的汉家寺庙。 第一个寺庙是甘州的石佛寺,他那时憋着一股气,九死一生从祁连山中走出来,还有些年少轻狂,在一场辩经之中力压群僧。 没有多久就被栽赃偷了寺庙的香火钱,被赶出了寺庙。 第二个、第三个寺庙,发生的事情就更加不足与外人道了。 云上寺,还是他呆的最久的一个寺庙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懂。”李安然点点头,撑着脸坐在边上感叹。 荣枯:…… 他打开面前的香炉,用香箸拨了拨香灰。 而后,捻着念珠,单手持礼念起了经文。 李安然:…… “你不生气吗?”她问道。 僧人并不回答她,只是诵经的声音更略大了一些。 仿佛他要说的回答,就在这晦涩难懂的经文中一样。 荣枯一巡《心经》念过,才开口道:“持身不正的不是小僧,而是别人。小僧心里没有嗔怒,只有悲哀。” 李安然倒也不生气,她是朝中出了名的脾气好,哪怕是同她政见不同的老臣,提到她也不得不说一句“大殿下大度”。 “是吗?”她依然撑着脸,“今日我闲着无事,法师借我几本你批注的佛经看可否?” 听到她这么说,荣枯便站起来,走道里面选了一叠册子拿出来,跪坐在李安然面前,双手郑重交给她。 李安然:…… “我以为法师会借给我《法华经》一类的……”她接过这本小册子,一脸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本故事多。”荣枯道,“这本册子是我收集、摘录的诸多佛经故事。俗家看着没那么枯燥。” 李安然怪道:“我又不是来看故事的,要看故事,我让翠巧给我念话本子不成么?” 荣枯的脸上露出一丝认真的神情:“《法华经》对宁王殿下来说,太枯燥了。看了不到两页,必定放下。” 李安然:…… 好哇,你这小法师看不起本王。 “拿来。”她伸出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