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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 (第1/2页)
“你越来越透明了,只有我一个人能看见你。”他说。 饶束伸出双手,轻轻抱他,反问道:“这样,不好吗?” “我不知道。”张修把下巴搁在她肩上。 他很少用不肯定的方式说话,但这次他是真的不知道。 “我知道。”饶束眉眼弯弯,“我知道就好了。” 我知道你怕的不是人生痛苦,不是社会黑暗,不是世界凶险。 你怕的只是被所爱的人抛弃。 3 我们的前奏,已奏响太久。 副歌却迟迟未找到和声,没有任何声音能融进来。 这首歌是否要变成纯音乐? 主唱又该做些什么? 不如念一首诗吧,不如发出一阵嘶吼吧,不如就这样沉默到最后吧。 我不希望我唱出任何歌词。 我不想要泄露一点点话语。 我张开嘴,成了哑巴。 我捂住耳,听到心跳。 我闭上眼,看见世界。 我站在荒野,等待一场大雨将我浇醒。 我行于梦中,寻找一个出口供我逃离。 我把自己掰成两半,不是上下两半,也不是左右两半,更不是内外两半。 而是,先整个撕碎了,再一点点拼凑重组,拼成一个他和一个她。 只愿天可怜见,让我分叉生长。 宛如小树岔开枝干,也可长成参天大树。 可是,一棵大树岔出来的枝干,总是有粗有细,没有完全相同大小的两个枝桠。 我也唯恐,讲到自己清醒之时,忽而发现其中一个我早已消失了。 如果避不开灰飞烟灭,又该安排哪一个去灰飞烟灭? 抑或是,顺其自然,交给生命抉择? 那会不会,他和她,在某一天清晨醒来,其中一个翻身一拥,抱了个空… 如此猝不及防地失去,剩下来的那个人该如何度过余生? 你听这梦中呓语,毫无章法与逻辑,你听得懂么? 我说,我说… 血色暴雨将她染成一个深红色的小丑,张开双臂在夜风中飞翔下坠落地无声。 变幻的山路跌撞了她的脚步,菩萨的神像对她温柔了眉眼。 掌声如雷,俯视众人;灯红酒绿,万众瞩目。 淋雨,跳楼,奔跑,磕头,鞠躬,游戏… 镜头无论如何都取不完,留下一堆胶片浪费在角落。 列车后面是谁在追?汽笛声覆灭了呐喊声。 楼梯太长,怎么滚都滚不到底,只有肋骨断裂的声音残留在记忆深处,记忆又被鲨鱼一口吞掉。 鲨鱼游向深海,深海里住着一大群鲨鱼,密密麻麻。 她把脑袋探入海水,睁大眼睛,面对密密麻麻的恐惧,试图捉住那条吞掉她记忆的鲨鱼。 病中注,罗门生,清醒纪,荒凉言。 凤栖于梧,我归于我。 第61章 病中注 1 饶束从大学寝室搬出来了, 搬进了小区套房, 跟张修一起住。 刚开始的两个礼拜里, 饶束每天按时出门去学校,早出晚归,堪称好学生典范。 可惜,后来她就被他带坏了,只在每个礼拜一才去一趟学校。 逃掉大学课程的那些空闲时间里,张修忙着从歪途把自己救回来,饶束则忙着从躁郁症中把病友们救出来。 他摆脱了国外的一切关系,乖乖听饶束的话,试图做一个有良心的、走正途的、不犯法的优秀青少年资本家——啧,这名词,一听就诡异得过分, 真不知饶某人是怎么想出来的。 但张修骨子里就不是规规矩矩的性格,他只能做到遵从社会规则的大框架,永远做不到恪守每一个游戏规则。 他喜欢掌握游戏规则, 然后颠覆规则, 为己所用。他也擅长如此。 这样的脾性和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