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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节 (第1/2页)
本来平时就吃得很少了…… 何医生摇摇头, “心理阴影早就烙刻他的生活中了, 他极度喜欢吃酸的和冷的食物, 你没注意到吗?” “我以为只是挑食的缘故,”饶束皱眉,“他很挑食的, 真的好挑……” “没有这样简单的, ”何医生说, “张修那过分偏执的饮食习惯, 早已影响到了他的身体状况。” “那以后会怎样呀?”说实话, 饶束并不明白这次心理咨询对张修有什么作用,反而,好像重重地刺激到他了。 何医生还是摇头,长达两个半小时的谈话,她在最后半小时才触及到少年记忆里的那块空白。 即便他说了不少,何医生仍怀疑他有所保留。 一个不允许自身存在任何弱点的少年,记起了那样残忍的事情,记起了那个弱小的自己,会怎样? 何医生还没找到任何合适的心理治疗方案。也不知他现在的心理状态具体如何。 饶束在洗手间外面踱步,焦虑又不安。 洗手间里的水流声还在继续,张修扶着洗手台边缘,吐得脑袋都发晕。 你可曾有过那种极度恶心的感觉吗? 你可曾想要把自己的五脏六腑全吐出来吗? 你可曾感到自己全身上下的血液都脏得令人难以忍受? 太脏了。 这肮脏的胃。 肮脏的人世。 清水冲走呕吐物,实则只有一些液体,是果汁,是消化混合物,是酸水,是胃液。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其他东西了? 手指紧抓白色洗手台边缘,指尖泛白,直到毫无血色。 他死死盯着这方小小的洗手池,呼吸紊乱,阵阵发晕。 恶心感盘旋在胸口,阴冷的愤怒叫嚣着要冲破血管。 明明手脚冰冷,脑海中却爆炸着一颗颗疯狂的炸·弹,点燃桃花眼里那苍白的底色。 过去十几年,我无数次想要在毁灭自身之前先毁掉这令人无处容身的世界。 与此同时,我又一次一次地跟很多人也跟自己说:这世界没什么大不了的。 难道不是么? 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 凭什么让我们走投无路? 凭什么能把我们逼迫到绝境? 都是人,谁又能让谁过得更舒服或更艰难? 他人到底有什么资格重创我们与生俱来的美好生命? 没有,谁都没资格,也不应该有资格。 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把所谓的伤心、害怕、恐惧、懦弱关押在心底,于黑夜,于黎明,一口一口地吞回去,绝不让任何人看见,绝不败给这光明且丑陋的世界。 一直以来,很辛苦地,慢慢吞咽。 直到这一天,一次性把它们全部吐出来。 是啊,吐不出罪恶的肮脏,却被逼得吐出了全部的脆弱。 当年怎会弱小如斯?今日仍受其致命伤害。 我永远都吐不出那些脏东西了,永远。 残酷的人世有千百种方法让我们跌进地狱,围观者热烈且残忍地看着我们,湮没了我们本就破碎的理智。 好多声音在说:“下地狱吧,下地狱吧!堕落,麻木,妥协,接受摧残,别去管这个世界到底如何了,和我们一起待在地狱里,庸庸碌碌地过完这一生就好了。” 我慌得弯下腰,扶住膝盖,双目眩晕,分不清好坏。 只有满腔的痛苦和愤怒,喧嚣的,沸腾的,尖锐的。 是。 我快要站不稳了。 我快要跌碎成泥了。 可到底,谁才该,下地狱! 2 在后来,当往昔的岁月被各自封存了太久; 当命运的专职列车员又把他和她重新推上同一辆列车; 当张修找到那个意识不清地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