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第79节 (第2/2页)
,还戴着一款宽大的黑色口罩,走在前面,乍一看特别像当前国内的年轻明星。 而且,他身上与生俱来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气质。 或许是走路的姿势与众不同,或许是眉目间的气势凛然别致,导致他硬生生把普普通通的机场大厅走成了时装大秀的t台。 饶束跟在他身后,默默叹气,心想:能不能别走得这么拽啊?咱广大机场乘客真的不欠你大爷的钱啊…… 与此同时,她的手机铃声响起。 饶束的视线还停留在少年的背影上,满眼温柔,来不及收回。 她几乎没看手机屏幕就接通了来电。 “喂?” 没有回应。 “喂?” 一阵电流声。 饶束第三次:“喂?” “还以为你死掉了哩。”信号那端传来中年妇女的声音,半带戏谑,半带和蔼,还掺杂了一些市侩民俗中的精明气息。 饶束忽觉双眼酸涩。 拉着行李箱的五指握得死紧。 半秒的愣怔过后,她抬高下巴,一副睥睨众生的模样。连眼神都刻画出倔强。 脸颊贴着手机屏幕,她冷静开口:“有话说话。没话,麻烦挂电话。” “你什么时候回来?”电话那边的人这样问道。 饶束不屑地笑了一声,反问:“我有回去的必要吗?” “你弟弟的耳朵检查出了问题,要去广州做进一步的治疗。” 饶束狠狠地皱了皱眉,心脏骤痛,语气仍倔强:“然后呢?” “你要是还在广州,就先等着吧,到时候我们去到了医院,再通知你。” “……什么病?”饶束吞了吞口水,咽下某种哽咽的声调,停在原地讲电话。 “中耳炎。”与她讲电话的人说完这句,笑着询问:“听说你很能赚钱了啊,到时候帮你弟弟付一部分医药费应该没问题吧?” 两行清澈的泪水从饶束的大眼睛里流出来。 无声,无息。 盛大的凋零,盛大的枯萎。 重复第一千零一次。 “好。”饶束压抑住所有的哽咽,从喉咙中挤出这一个尚算清晰的字眼。 随后,她又补充道:“但是以后,请让饶唯跟我讲电话。我们约定好了的,不是吗?” 约定好了,饶束只跟弟弟饶唯讲电话,不跟母亲讲电话,尽管这个号码是母亲的号码。 电话那端回应道:“你弟弟耳朵现在听不见,他怎么跟你讲电话?” “那你干什么打我电话?我不想跟你讲话。”饶束一字一句,念得清晰:“永远,不想。” “好吧。那我挂了。” …… 瓢泼的大雨,苍白的闪电。 班主任的傲慢,办公室的沉闷。 电话里的女人事不关己的敷衍,最终决定了谁谁不得不妥协的命运。 所有人都转身离去,剩下漫无边际的黑夜。 我站在宿舍楼下打电话,沿着唯一的一间便利店往暗处走。 我听见电话里传来女人不耐烦的声音。 直到,那一刻之前,我仍旧称呼她为“妈妈”。 我问:“妈妈,么么在做什么呀?” 我说:“妈妈,么么有没有认真复习功课啊?要督促他,不然期末测试就考不了第一名了。” 我说:“妈妈,这里的环境好差,没有独立的浴室,我连澡堂的位置都找不到……太搞笑了啊。” 妈妈没有回答我。 一直,没有。 永远,不会有。 我就这样,再也没有,等到那个,传说中的,妈妈的回答。 出现在我身后的,是另一个人啊。 另一个,不太陌生的,却也完全不算熟悉的,中年男人的面孔和身影。 “教官好。”我说,我收起手机。 他靠近我,近得不合常理。 他带着满身的侵略的气息,我怎么会不懂? 我跑向深山,那无边无际的、漆黑一片的郊外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