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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第2/2页)
口口声声说喜欢他,却又这般不禁吓。 成静的目光掠过她微露的肌肤,眼神极黯极沉,指腹慢慢捻动着她颈后的系带。 要挑开,轻而易举,那么她的最后一丝防线将彻底坍塌。 他是一个正常的男子,不是那些腐儒,只知墨守成规、坐怀不乱。 因为是男子,怎么可能面临这般美色,当真不惊不贪不念? 他扣着她手腕的手,掐断过妄图害他之人的脖颈,他捻着她肚兜的手,捉过刀,握过缰绳,拿过笔,杀过人。 世家子弟多蓄家妓,玩弄更多无辜的女子不知多少,也有人给他送过女人,但无一人,令他心动。 可谢映棠不同。 她是目前他最了解的女子,她身份尊贵、纯洁无暇,她心性骄傲、娇软可爱,她的身子是待绽的花儿,可以让很多男人为之疯狂。 她总觉得他好,以为他是端方君子,克己有度。 其实……不过是志不在此罢了。 安静的空气像将她凌迟的刀。 谢映棠闭上眼,不去看他,所有神经都紧绷在颈后的手指上,仿佛就有一根弦,会随着带子的解开而彻底断开。 不知不觉,下唇咬出了血迹。 那只手忽然前挪,掐住她的下颚,让她松开贝齿。 他的声音冰凉凉的,没有一丝她熟悉的温度,“这副动也不动的模样,未免过于扫兴。” 她身子一僵,眼角倏发烫,整个人的理智都快被烧光。 眼泪又顺着脸颊流下,她开始颤抖,被他钳住的身子开始剧烈挣扎。 此时此刻的他让她陌生。 不像那个平日温柔的成大人,这个人冷酷、强硬,给她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这哪里是成静? 手腕上力道忽然一松。 随即,她的衣裳被拉起,狐裘重新披到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的,温暖重新降临。 谢映棠仓皇抬眼,成静已坐得离她远了些,目光温和,仿佛刚才只是一场幻觉。 他终究不是刘冶那种蠢货。 单凭美色若真能打动他,他又岂会久久不接受眼前的少女? 当年奉昭大长公主年少时,引天下豪杰趋之若鹜;谢太尉之风流儒雅,亦为世族楷模。 谢映棠之容色,自然不言而喻。 “翁主想清楚,你喜欢的究竟是想象中的我,还是真实的我?”他微微笑着,又反问道:“真实的我,翁主又了解吗?敢了解吗?” 谢映棠攥紧了褥子,心乱如麻。 他又淡淡问道:“若翁主日后完全了解在下,可还会喜欢在下?” 连他是好人坏人都不知,又谈什么喜欢? 太天真了。 她面色时白时青,一双盈盈水眸带着惶惑,看着他不言。 ……温润如玉的他,冷酷强硬的他。 她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 看遍那么多书,她当然知晓官场复杂,能这里面存活下来,成静怎会没有手腕? 可她没有细想过,这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的志向在哪里,他的喜恶、好坏、作风,又是怎样? 成静看着她急遽变幻的脸色,便知道她听进去了。 这还是一个女孩儿,心思或许过于脆弱,禁不得打击。想到此,成静又温声哄道:“若你有日真的了解了我,那时还是喜欢我,便是成某高攀翁主。只是如今,你是若瑾之妹,于我亦像妹妹,除此之外,在下还无别的念头。” 她心底一紧,说不出那酸酸涩涩之感,只是固执地睁大眼睛看着他。 良久,她又小声问道:“那,成大人可嫌弃我?” 他扬眉一笑,“我怜惜你还来不及,怎会嫌弃呢?”看她实在还是不放心,他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她头顶的发,低声道:“你是翁主,论身份,该是我高攀你。翁主,你可知,我率军路过战乱之地时,逃难妇女许多衣不蔽体,父死子亡,可这又如何呢?谁也不能阻止她们求生,生死之外,其他皆为浮云,成大事者若忌惮这等礼节小事,便白白落了下乘。” 这些话,本不应对她说。 前朝后宫之中,腌臜手段不知凡几。 若无狠之一字,如何能独善其身? 成静沉了沉眼色,语气蓦地强硬起来,“你是翁主,你身处谢族,身份贵不可言,冒犯你的,杀了便是;怨恨你的,斩草除根便是;诋毁你的,那便威慑他们。刘冶已哑,高昌侯府满门将诛,俱是因你一人,如此,谁人不是高攀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