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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 (第1/3页)
当日傅雁回不但生受了傅凛的冷漠以待,态度虽冷淡却还算客气地委托傅凛代为收留尹家姐弟—— 按照傅雁回平常的行事做派,当真可算是破天荒的奇观。 傅凛事后冷静下来稍一推敲,再连上裴沥文说的官学书楼失火案相关种种,很快就明白了整件事里许多蛛丝马迹下的猫腻。 在傅淳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眼神中,傅凛哼笑出声:“京中言官御史们之前弹劾傅家无果,不就是因为没有直接指向傅家核心的实证么?” 而言官御史们的弹劾奏折不要钱似地往上递,谁敢说这背后没有陛下的默许? 毕竟今上对日渐坐大的世家势力,早已隐隐显出不容之意。 “所以,三堂姐不必为我担忧,我既开口与你交易,心中就自有后手。若傅家与我为难,那大不了,就玉石俱焚吧。” **** 傅淳震撼地望着眼前的五堂弟,脑中有许多感慨千回百转。 自当年傅凛被送到桐山别业后,无论家主、老太君还是傅雁回,对他的事都是能不提就不提,只不准家中有人私自去桐山扰他养病。 这几年傅凛名下商事多由裴沥文出面奔走,本家的人没机会见到他,对他的事大都是从外面听来的。 就傅淳所知,临州各城但凡透过裴沥文与傅凛间接交过手的大小商家,对傅凛的评价都很复杂。他们叹服于傅家五公子的识谋善断与果决胆色,却也非议着他的皮里阳秋与手段狠辣。 从前傅淳认为,这些不过是因傅凛甚少露面而显着神秘,外人再加油添醋地传来传去,最终就三人成虎罢了。毕竟只是个还没满十九的年轻人,再怎么也不至于有旁人口中那样复杂深沉的狠辣吧? 直到此刻,傅淳才知从前对这个五堂弟误判得离谱。 自己方才与他交谈还不到半柱香的时间。 就那短短半柱香的时间,他不单临时起意做了个风险巨大的决定,还将其间的利弊权衡透通,进退方寸全算得稳稳当当。 仿佛端坐中军帐内运筹帷幄的主帅,或许永不会亲自挥刀上阵,却杀伐决断于眨眼之间。 方才傅凛说过,以往他不愿面对“险些被生母杀死”这件事,因为太疼。 可今日他就这么说出来了。 幽幽冷冷,轻轻浅浅,却没有回避,没有畏怯;却也没有轻率,没有鲁莽。 冷静权衡,大胆博弈。 他知道自己要什么,也能在最短时间内谋算出怎么做,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这是长年累月孤独而野蛮地生长起来,才会拥有的强悍生命力。 傅淳回头看看不远处那个明明什么也没听到,却红着眼眶呆若木鸡,愣愣望着自家大哥的傅准。 十四五岁的小少年,即便正傻乎乎愣怔着,眼神也是莹亮清澈的,叫人一眼就能望到底。 泛着崇敬,泛着暖。 那是从未经过真正彻骨的心伤痛苦,才会有的单纯柔和。 还不满十五的傅七公子,眼下最大的困扰就是不想听从宗族、父母的安排,不愿任人摆布走上一条家族需要他走上的路。 他为此做出最离经叛道的反抗,是在心中将早早自立门户的亲兄长视为楷模,以及……逃学。 多么没头没脑的年少倔强,令人只想拊掌莞尔。 再看看眼前这个不过比他年长四、五岁的傅凛,虽唇角有笑,幽冷眸底却似乎隐着太多让人看不穿的东西。 如此两相对比,才更能直观品出傅凛在傅家同龄人中,是怎样的木秀于林。 被周全呵护,不知痛不知苦的傅家小辈们,因着无忧无虑,才能没心没肺。 而傅凛,除了一颗被痛苦砥砺到强悍、狠戾,虽千疮百孔却毫不羸弱的心之外,他什么都没有。 可他偏就凭这样一颗心,长成了如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