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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第2/3页)
北院,承恩也奉命去备马车了。 一袭白衣的裴沥文匆忙地走进北院,远远就见傅凛孤身立在廊下。 双手负在身后,略仰头看着廊檐下离自己最近的那个铜铃迎风招摇,白如冠玉的脸似被乌云罩住。 “阿娆说你要去临川找凤姐儿,”裴沥文走到傅凛面前,斯文的脸上有隐隐的担忧,“你当真想好了?非去不可?” 裴沥文是傅凛西席裴先生的小儿子,小时是傅凛的伴读,如今是代他在外打点商事的左膀右臂,也是他信任的朋友。 虽说裴沥文这几年多在外奔走,真正在傅凛身旁的时候不多,但他对傅凛的事多少知道些。 临川是傅氏大宅所在,是傅凛的出生之地,也是他当年险些命丧生母之手的惊魂地。 自打七年前被送到这里来后,他连山脚下的桐山城都很少去,更别说几十里外的临川了。 到底是朋友,裴沥文当然不愿傅凛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回临川,毕竟谁也说不准他到了临川会怎样。 为了万无一失,还是先将傅凛劝住为好,哪怕冷静一晚再启程,也比这会儿贸然抬脚就走要稳妥。 傅凛仍旧仰头望着檐下的铜铃,一动不动如老僧入定。 “怎么?怕我到了临川会突然发疯?” 他已经不是小时那个傅凛了,大半个月前与傅雁回本人面对面都没疯。 “你会不会发疯这我说不准,”裴沥文故作轻松地笑着,与他并肩而立,“但以凤姐儿那性子,若是知道你为什么事追到临川去,多半要跟你翻脸。” 显然,裴沥文已大致清楚方才发生的事。 傅凛闻言,终于收回仰望着铜铃的目光,扭头看向他。 见他肯理人,裴沥文赶忙劝道,“你想啊,凤姐儿难得出去玩几天,事先也同你说好的,若你听人捕风捉影说几句就凶巴巴追去逮人,摆明是信别人不信她,说不得她能气得跳起来打扁你的头。” 傅凛喉头动了动,缓缓将目光移向院中,唇角有模糊而惶惑的苦涩笑弧。 “是啊,她如今想打扁我的头,是得要跳起来才行了。” 他不是信别人不信她。 先前尹笑萍说的那些事只是个引子,真正让他心里炸开阴云的根源,是叶凤歌从没有松口向他承诺过不会走。 方才他站在这里,回想叶凤歌走前那两日的异样,心中越来越不安。 “你这算不算当局者迷?”裴沥文无奈地撇了撇嘴,“你说过,凤姐儿当年是奉师命留下来的。眼见再没半个月她师父就要来替你诊脉了,她即便是要走,也得先禀过她师父才对吧?” 傅凛被这道理说动,迟疑地抿了抿唇。 “我瞧着那表小姐咋咋呼呼的,该想的不想,不该想的瞎想!阿娆都说了,凤姐儿分明只是去临川玩几日,讲好买些东西就回来的,怎会没头没脑跑去向老太君请辞?” 见他神情有所松动,裴沥文趁热打铁地又劝,“再说了,这时启程去临川,最快也要日落之后才能到。届时城门都下钥了,你是打算在荒郊野地冻一晚?” 傅凛像是想到什么似地,浅浅敛了长睫,“行吧,那明早再走。” 虽很怕夜长梦多,可叶凤歌临走前说过,若他趁她不在家,胡乱折腾将自己作出毛病,她是要不管他的。 **** 翌日,临川城,大通绣坊。 叶凤歌到了临川就直奔大通绣庄,赖进绣庄后院的客厢内蒙头睡,只有饿醒时才会摸到厨房寻些吃的填肚。 她有想不通的事时,便总是这样,吃了睡睡了吃,过几日就像没事人了。 就这么浑浑噩噩睡到第四日午后,她才迷瞪着睡木了的脸,游魂似地从后院飘到中庭。 中庭花园旁的空地上,绣工们正围成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