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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第3/3页)
了适嫁的年纪,像她这样的身份背景多半是政治联姻,只盼着她的婚事能不拖累苏家就好。 祖宗龛上的香袅袅地燃着,模糊了牌位上的字。 苏虞敛眸,收回了视线。她其实长久以来一直不敢去回忆母亲,母亲自小教她要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她却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直难惩怨之时,她只能自己动手以怨报怨。 她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在她面前张牙舞爪、耀武扬威,更做不到在他们朝她举起屠刀时束手就擒。 有时候这死去的人比活着的人还要舒坦呢。 苏虞暗忖。 死了便是一了百了,管它什么身前身后名。而活着还得被万千红尘俗事所牵扯,扰来乱去,举杯消愁愁更愁。 可人呀,活着才能算是个人,不论酸甜苦辣千百种滋味,好歹能尝到,而不是一抹无知无觉的鬼魂。 活着,才能有所作为,才能明白生命的真谛。她是死过的人了,更加明白活着的可贵。 炉子里的香燃着有些呛人,苏虞屏息,心中默默道—— 阿娘,女儿一定会好好活着,决计不会再走前世的旧路,重蹈覆辙。也请您保佑父亲兄长,保佑苏家阖府,都能平平安安。 苏家向来不喜世家大族的繁文缛节,这祭祀之礼也是简了又简。 祖母年纪大了,身子不好,不能久跪,不到半柱香光景父亲就起身将祖母扶起,领着一众小辈出了家庙。 苏虞起身的时候,望了望父亲笔挺的背影,又回头瞅了瞅母亲的牌位。 人鬼殊途莫过于此了。 第9章 寒食折柳 荣恩堂里,一碟碟精致的糕点吃食如流水般被呈上来。 寒食节禁火,只能吃冷食,端上来的吃食都是提早备好了的,大多都是蒸制的点心面食,也有不少寒食节特有的小吃,诸如馓子、面燕、蛇盘兔、子推燕。 苏琮到底年纪小,适才祭祀的时候看着供桌上的贡品都要流口水了,还未落座就拿了个青团咬了一口,里头的豆沙放凉了更是甜,他正欲再咬一口,手臂被打了一下,手里的青团差点没拿稳掉了。 吴氏道:“没瞧见你祖母大伯还未动筷吗?一点规矩都没有。” 老夫人在大儿子苏遒的搀扶下坐下,见了这一出笑道:“不妨事,让他先吃。” 众人都落了座,举筷用起饭来。 苏虞折腾一早也饿了,正欲举筷,忽对上搁在她近前的一碟子蛇盘兔的眼睛。 面粉捏成的兔子和小蛇,栩栩如生,蛇缠在兔子的身上,兔子只露出半个身子,竖着一对长长的耳朵,睁着一双赤红的眼睛。 苏虞莫名被那双眼睛看得发慌,再一细看,发现那双红眼睛不过是两粒裹着包衣的红豆。 蛇盘兔,必定富。 她却不想苏家再这般富下去了,富贵可以泼天却不能盈天。 她轻轻抬眸环视了一圈。席上众人年岁不同,风姿各异,唯一相同的就是—— 个个都华冠丽服,穿金戴银。 苏虞敛眸,再次对上了那双红红的兔眼睛。 如今的苏府可谓是京城数一数二的权贵,可谁能想到这偌大的苏府,会伴着嘉元十一年的暮钟顷刻间走向覆灭? 父亲被污叛国,战死沙场,阿兄自刎以证清白,祖母急病而去,苏家被抄…… 正走神,眼前那只蛇盘兔被一双筷子夹了去。 苏珞夹起一只蛇盘兔,将之送至嘴边,一口把兔子的一只耳朵给咬掉了,正吃着,忽察觉到苏虞不知为何正看着她。 苏珞有些腼腆地笑道:“三姊姊你看,咱府上的厨子手真巧,我都不忍心吃了呢。” 苏虞回以她一个微笑,收回视线,举筷夹了块松花糕送入口中。 忽而叩门声响起,众人视线一齐移向大门。是府上的徐管家徐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