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于眠_第24节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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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节 (第1/3页)

    “他赔了钱。因为是在学校里撞的,连系主任都来劝我息事宁人。”

    何有时胡乱抹了一把眼睛:“他却没走。每天在我病床边上嘘寒问暖,给我换药,穿袜子,推着轮椅带我回学校上课,带我复健。每天被我爸妈骂,也没走。”

    “那是我头回知道,谈恋爱是什么样子的……这世上竟真的会有一个陌生人,能对我那么好。”

    她每说一句,秦深心往下沉一点。说完了,沉到底了。

    肇事者爱上苦主,富二代对一个瘸子不离不弃,无论哪个都是感人至深的故事。

    “我们谈了半年,直到取下钢钉后,我还是没能站起来……医生说肌腱没长好,不能植入人工膝盖,以后看复健情况再考虑……跟我之前想得一点都不一样。”

    说到这里,她眼泪流得更急:“我以为我好了,就能跑能跳了。”

    “他跟我说,‘有时,我欠你的已经还清了’。他说他爸爸妈妈也不能接受一个残疾人,让我学习怎么独立。”

    何有时拿纸巾捂着鼻子,瓮声瓮气的:“我那段时间,特别不要脸……我每天看张海迪名言,他不来看我,我就去学校找他,低声下气的……特别不要脸……”

    “他说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大家以相处舒服的原因在一起,他只能陪我走一段路,不能因为愧疚捆绑到一起。”

    “他说他负担不起我今后的人生,说我对他的依赖性太强了,他受不了这样的压力……以前的承诺都是假的……”

    原谅一个人对自己造成的伤害,克服父母的阻碍,顶着同学间“残疾系花傍上富二代”的说法和他在一起,几乎花掉她半条命。

    后来他拿这样的理由逼她分手,剩下半条命也没了。

    *

    “没勇气,没担当,没责任感,背信弃义,不自立,过分在意别人眼光。”

    秦深坐在她平时做直播时的椅子上,眉眼沉俊,说这话时像是在挑剔一个没救的垃圾,把人从头到脚挑拣了一遍。

    最后给予总结性陈词:“这些,对男人来说,每一点是致命伤。”

    他说得言之凿凿,何有时哽咽声都停了下,乖乖“嗯”了一声:“秦先生说得对。”

    “现在想通了么?”秦深问她。

    何有时点点头,红着眼睛红着鼻子跟兔子似的,这副样子就算她说再理智的话都显得可怜兮兮的:“早就想通了,分手半年后就想通了。”

    ——分手半年才想通。

    ——不,至今还没想通。躲着前男友,躲着同学,躲着一切与之相关的人,视线恐惧,社交障碍,怀着纤细敏感的玻璃心缩在自己的壳子里。

    这是她所谓的“想通”。

    秦深眼里郁色更深,薄唇抿成一条线,沉默了好一会儿。

    “我没想通。”他沉声吐出这么一句。随即眉头微松,不紧不慢地解开衬衫最上边一颗扣子,从椅子上倾身,一手撑在床上,没等有时做出反应,便低头吻了上去。

    吻得不深,一触即收,他唇干燥,也不暖,透着两分微微的凉。

    吻完之后,秦深还定定看她半晌,像是在等她反应。

    他面上坦然,一双眼极黑,连点初吻该有的羞涩都没表露。因为靠得太近,何有时甚至看得到他喉结连着滚了几下,所有细节俱都无比清晰。

    何有时整个人都傻了。

    秦深笑了下,声音低得厉害,字字让她鼓膜振动。

    “五秒钟前我想,如果你推开我,或者给我一耳光,我就……”他仔细思考了一下,继续说:“我以后再绅士一点。”

    话里用的是“绅士”一词,秦深却又厚颜无耻地低头亲了一下,亲在她湿漉的眼睛上。

    “好了,现在我想通了。”秦深直起身,退回自己先前坐的位置上。

    从上午接到电话时开始积攒的燥意,通通被这两个加起来不够两秒的吻平息了,还很是体贴地给她倒了一杯温水:“你继续说。”

    何有时傻了足有一分钟,有一种早就埋在心底的东西破土而出,飞快地生长出枝条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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