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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的小野狗 (第2/2页)
他已经被绝望击垮。 母亲被确诊尿毒症了。 一开始只是劳累,他以为是母亲操劳半生,身体机能下降,于是给家里寄了不少保健品,后来开始吃不下饭,才意识到是身体哪里出了问题。 去县城医院看了几次,诊断是胃炎,开药打针折腾了好久,母亲的脚踝却越来越肿。 于是只得过来看病,就叁天,就明明白白地确诊了。 母亲一直生活在农村,没有买过什么保险,即将来到的住院费,透析费,一笔笔压在他心上。 他若是已经毕业几年,找了份不错的工作,或许还能负担。但现在自己只是一个实习生,就算能力再强,面对每月定期要付出的大笔费用,他还是手足无措。 似乎上帝从没善待过他,也是,上帝只负责旁观,从不救赎。 手机又响起,他本想直接挂掉,却看到屏幕上显示一个“马”字,那是叁年前他给她手机号留的备注。 他本幻想着在自己不需要跟她交易时硬气地接到她的电话。 却不是这样,不是这样,不是这样在无用,脆弱,急需帮助时接到她的电话。 他还是颤抖着接了起来,那个已经叁年没再听到过的嗓音。一下子,他仿佛就记起了她的呻吟和尖叫。 “你需要钱?” 只是一句话,就断了他还想展示出骄傲的念头。 他要开口,鼻子竟一酸,差点带出哭腔。只能咬着牙不出声。 “你叁叔跟我说了。你在地坛医院?” 他竟如此没用,泪水忍不住掉了下来。再忍也无法,他的鼻子一抽一抽,呼吸也粗重起来。 “我已经给你叁叔转好了钱的。该花都花掉。” 他坐在医院走廊的地板上,捂着脸无声地抽泣着。 “也不用不好意思,对我来说真的是很小的事情而已,赶紧办好,千万不要拖着。诶,你是在哭吗?那不打扰你了。” 电话已经挂断,他终于哭出了声。 像哀嚎,又像呜咽。 而许久后,感受到手机的震动,他把头从膝盖里埋出,拿出手机,他收到短信,那是一个小区的地址。她发过来的,后面还配了个笑脸的表情。 她要的,从来都不是一颗想跟她平等交往的真心。她只是在他落难时,以真主的姿态出现,帮助他,让他奉上身体,甚至尊严予以回报。 这样想着,他又难以遏制地恨起她了,擦了擦满脸的泪,聪明如他,又一下子明白自己恨错了。 他恨得从来不是可以随意把他的苦难当成轻飘飘的交换条件的那个人,他恨的是就算明知她如此可恨,却还忍不住对她产生冲动的自己。 他起身,朝着护士站走去。 强行作者的话: 母亲得病了,却被自己一直想反攻的女人帮助。很窝囊想哭可以理解吧,弱弱地问。 我好像很少看到有人写会大哭的男主角,第一次写文,不知道这样写会不会难以接受,希望大家不会因为他哭一次就觉得他娘,我保证这是他唯一一次哭哈。如果实在接受不了可以留言,我努力试着改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