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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 (第2/2页)
长。 于是,许星洲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耳朵,对秦长洲顺从地喊道: “……秦、秦师兄。” 第55章 “给您添麻烦了……” “……秦、秦师兄。” 秦师兄三个字一说出来, 许星洲莫名地觉得空气凝固了一下。 秦渡望着许星洲, 一双眼睛狭长地眯起。 许星洲莫名其妙地觉得他可能准备戳自己一指头——但是师兄这个称呼又不是秦渡专属的,何况真要说的话秦长洲这号老毕业生才是师兄,秦渡就是个来蹭热度的。 任你是天皇老子都没有强占这个称呼的道理。许星洲思及至此腰板立时挺直,用调羹拌了拌自己碗里的清粥,当着秦渡准备戳她一指头的眼神,堂堂正正吃了口稀饭。 秦长洲丝毫不在意地笑了起来,说:“麻烦什么,不麻烦——渡哥儿托我来的, 你吃饭就是。” 许星洲也笑了笑,在桌下一手牵着自己的小熊。 秦长洲又问她:“现在心态怎么样?” “……还好。”许星洲认真地道:“这里环境比较陌生,感觉稍微压住了一点……现在心情就还可以, 也在坚持吃药。” 秦长洲想了想,又问:“我听于典海讲, 你以前住过院?” 许星洲:“是的。” “我六岁的时候小, 发作不算严重, 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所以是我奶奶照顾我的。”许星洲想了想道:“但是初中那次,就是我奶奶去世之后, 我自己都觉得我自己非常难搞。” 秦长洲凝重地皱起了眉头。 许星洲说:“……我那时候经常失控,反复失控,情绪一上来就很绝望……每次一难受倒也没什么杀伤力,不会破坏周围的东西, 但是很需要别人看护。” 秦长洲:“什么程度?” 许星洲把手腕翻了过来,给秦长洲看那条毛毛虫般的伤痕。 “……很偏执, ”许星洲道:“我这些都是在医院割的,那些医生护士都看不住我。第一次我用的是隔壁床小哥哥的指甲剪,第二次用的是中华牙膏,铁皮的那种,我在窗台上弄出了个很长的豁口,然后硬是磨开了自己的手腕……所以伤口会这么凹凸不平。” “……” 秦长洲咋舌道:“我的亲娘啊,牙膏皮?你怎么下得去手的?用那些东西?” “就是,不想活了。”许星洲道。 “……一旦进入那个深渊,就什么都不能想,是个无法思考的程度。” 温柔灯光落在姑娘削白的手臂上,那苍白的、凹凸不平的伤口被光灼烧了一下,许星洲触电般将那块伤口遮了。 许星洲像是为那条伤疤自卑似的,连耳根都红了一块,羞耻地小声道: “因为我不被父母需要,奶奶也没有了,就算留在这个世上也只是一缕幽魂……当时大概就是这种想法,而且这种想法就像梦魇一样,我完全无法摆脱。” “……所以我那年满脑子想着死,以至于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那的确是抑郁症病人的生态,尤其是那些重症发作期间的、自杀倾向严重的人。 秦长洲闻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想起自己在上精神病学课时老师在课上说过的话。那瞬间空气中流淌着的尴尬的沉默。许星洲耳根红透,似乎还在为那条疮疤感到羞耻,不敢看在场的两个人。 打破了那片亘古沉默的是秦渡。 秦渡漠然出声道:“现在还有这种想法?” 许星洲羞耻而又诚实地道: “偶尔,很偶尔了。” 秦长洲给她检查了一下。 许星洲脚踝已经只剩一点紫黄的淤青和肿胀,现在活动几乎已经不受限了。他给许星洲看完病,又留下蹭了点中午剩下的花雕醉鸡——他说是女朋友加班不陪他吃饭,让他自己在外头糊弄一顿,他还没吃晚饭。 许星洲坐在吧台前,问:“……秦师兄,你的女朋友是花晓花老师吗?” 秦长洲哧哧笑了起来,夹了一筷角瓜,漫不经心道:“是啊,这都叫上老师了,我们确实年纪不小了……” 秦长洲看着对面的小姑娘,不无怀念道: “……我认识她的时候,也就是渡哥儿认识你的年纪。” “那时候简直是最好的时候了。” 秦长洲又说:“她小,我也小,不懂得珍惜。好在谁都没忘了谁。” 许星洲点了点头,眼巴巴地咬着筷子。 秦渡不让她碰酒精,因此许星洲这倒霉蛋只能吃桌子上的角瓜炒蛋和扣三丝,荤菜只剩乳鸽汤一样,许星洲——一个无辣不欢湖北人,嘴里硬是淡出了个鸟来。 秦渡还是一言不发,秦长洲放下筷子道:“哥吃完了,回家了。” 秦渡对着秦长洲不爽地道:“我今天不想送你,你自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