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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第2/2页)
都道谢,师兄这种金主你打算怎么办?” 许星洲:“……” 秦渡皮完这一下,又怕许星洲又不理人,只得想办法给自己解围:“其实不用你怎么办……” 然而,许星洲迟疑道:“……给、给您磕个头……?” 秦渡话立即被堵了回去:“……” 谭瑞瑞:“哈哈哈哈哈哈哈——!” 许星洲抱着吉他盘腿坐在长凳上,表情懵懵的,简直不知道人生刚刚发生了什么。 小气鬼突然大方成这样,简直如同天上下红雨一般,一看就知道别有所图。 许星洲思考了一会儿,大义凛然地问:“我是现在磕还是过会儿磕?” 秦渡:“……” 秦渡窒息地问:“师兄给你留了什么印象?” 许星洲仍抱着吉他,满怀恶意地道: “——小气鬼。” 秦渡:“可能是有一点,但是——” 许星洲想起高中时背的元曲,说:“夺泥燕口,削铁针头,刮金佛面细搜求,无中觅有。” 秦渡:“……” “鹌鹑嗉里寻豌豆,”许星洲盯着秦渡,凭一口恶气撑着继续背诵:“——鹭鸶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内刳脂油,亏老先生下手。” 谭瑞瑞落井下石般大笑,笑得几乎昏过去:“哈哈哈哈哈哈哈——” 许星洲在心里给自己的好记性和高中背的课外文言文点了十万个赞,然后平静地问秦渡:“你看够了吗?” 秦渡连想都不想地说:“没有。” 许星洲特别有骨气地学着总裁文女主的口气,说:“拿走你的臭钱!你自己去玩吧!别看我了。” 秦渡嗤嗤地笑了起来,半天沙哑地问:“别看你了?……这是不是不生师兄的气了?” 许星洲一愣:“……” 白云淡薄,暖阳穿过其中的缝隙,落在人间。秦渡伸手在许星洲的头上揉了揉。 ——这姑娘的头发柔软又毛茸茸的,摸起来犹如某种无法饲养的鸟类。 “不生气了?”秦渡简直忍不住笑意:“……师兄这是哄好了?” 许星洲:“……” 许星洲沉默了很久,终于嗯了一声。 ——好像是拗不过他的,许星洲那一瞬间,这样想。 秦渡实在是没做什么坏事,他的嘴巴坏是坏了点,却总归是将许星洲视为平等的成年人的。他尊重并且平等地对待这个比他小两岁的女孩,连不合时宜的玩笑都少有。 而且连仅有的那点不尊重,秦渡都努力弥补了——他凌晨打来的电话,在电话里难堪的道歉,他守在周一第一节课门前的身影,课桌上摘下来的小毛桃。 秦渡在许星洲的头上揉了揉,沙哑地说:“……以后不开那种玩笑了,也不做坏事了。” 他停顿了一下,道:“——师兄保证。” ——怎么才能不原谅这种人呢? 他的身上游刃有余到甚至都挑不出错处来。许星洲酸涩地想。 她实在是太怕这种人了——许星洲想。秦渡什么都不需要,他什么都有,一生顺风顺水,和面前的许星洲是云泥之别。 但是,许星洲难过地想,自己控制不住原谅他,控制不住对他跳动的心,却总能控制自己不要迈出这一步。 ——秦渡不是个能承受许星洲的人,他甚至连承受的念头都不会有。 谁会想和一个不定时发作的单向抑郁症患者相处?更不用说是他这样被父母和社会悉心养育的人。 这分明是连许星洲的父母都不愿意的事情,是这辈子只有她奶奶承受过的事儿。大多数幼年起病的抑郁症都会反复发作,而且至今无人知道任何一个抑郁症患者发病的诱因。 一旦重度发作,就是成日成周地坐在床上,面无表情地盯着精神病院为了防止跳楼而设计的窄小铁窗。大多数病人身边连指甲刀都不能放一把,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就会卸了那把指甲剪,划自己的手腕。 许星洲只觉得有种难言的窒息与难过在心中膨胀,那瞬间简直是心如刀割。 她只觉得自卑又难过,为什么必须要把自己的病放在天平上呢?为什么它会像个□□一样反复发作呢——友谊还好,如果想开始一段爱情的话,就必须反复衡量对方能否承受发病的自己。 这个念头许星洲有过无数次,可每次她都找不到答案,这次亦然。 …… “——好。” 许星洲在阳光下抬起头,认真地看着秦渡,正要告诉正式告诉他自己要原谅他的时候…… 秦渡脱口而出:“——你如果原谅了师兄,头就不用磕了。” 许星洲:“……” 许星洲气不打一出来:“你滚吧,我不原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