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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记得那天的雪下的特别大,等到夜深几乎要站不住跌倒时大门才轰然打开,清丽的女子只披一件雪白大氅,长发披散在身后,站在门口提着一盏宫灯缓步走出:“陛下为何还在这里?” 声音冷冷清清,像极了那年冬天的皑皑白雪。 她没有那个力气说话,等到时清薏出来已费了她所有力气,眼前一片空白就顺势倒了下去。 却没跌进雪地里,有人抛了灯过来接住了她。 醒来时已然是在玉明殿的偏殿里,一向不许生人入内的玉明殿首次为她打开,容貌清冷的女子仅着单衣坐在榻边,长发堆积在雪白肩头,纤长的手指拿了一卷书,低眉看着,只淡淡道了一句:“陛下醒了。” 如果不是榻边还放着一只铜盆,她或许就真的信了时清薏对她毫不关心。 醒来前她分明一直感受到有人在用湿巾擦拭她冒着虚汗的额头。 这个人总是这样,哪怕面上永远清冷不可接近,在某些细节里却总能让人感受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所以遍历人间的女君为之沦陷,拱手整个天下讨她一笑。 那一次苦等让金尊玉贵的女君大病一场,她病了多久就在玉明殿待了多久,受了寒喝的药极苦涩,她每每受不住便要皱眉,直到某一日喝完药后发现身边碟子里多了几颗酸梅。 身着白衣的姑娘目不斜视,安安静静的看着她的书,淡淡道:“只不过是我这两日想吃酸梅了,陛下不喜就撤下吧。” 风雪已停,雪后的夕阳落在女子清冷的眉眼,白皙玲珑的耳垂似乎都隐隐染上一丝绯色。 哪里会不欢喜呢?就是因为太欢喜,所以隔日就允了她参政,允了她这数百年未有之先例。 现在看来所有的一切,都那么像一场精心策划的欲擒故纵,精心安排步步为营。 药童还在低声说话:“陛下,长公主那里现在不知道什么情况,据说消息已经传入皇城,若是长公主出事,您就得立刻出宫——” 女君双目紧闭从齿缝里逼出一声:“计划不变。” 窗外风雪正急,一声一声敲在人心,一墙之隔的另一侧,时清薏抬起头揉了揉眉心。 手冻的僵了,活动不开,连动作都是迟缓的。 二月里的大雪原来如此寒冷,当初徐昭苏在外等她那一个时辰是否也是如此? 等到连心都沉了下去。 第6章 谋朝篡位囚禁国师 时清薏这一夜也睡的并不安稳,夜半风雪敲窗 ,她从睡梦中惊醒后再也合不上眼,随手拿了几份折子就着灯火批阅,批到一半时猛地丢下折子,只批了件外袍就匆匆跑出门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