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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第1/3页)
刘仲齐被他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好几步。 瘸腿二师兄一抬手,拦住光头,颇为慈祥地对刘仲齐说:“你知道个屁,快滚吧!” 放走了乌龙绑架案的受害者,光头被二师兄按在了椅子上。 这会,肉包已经有点凉了,瘸子用手捏了一个,托在手里慢慢吃:“老三,别惹事了,咱们马上就该走了。” 光头和刀疤脸同时一愣。 “师娘昨天晚上跟我说的,”二师兄没抬头,“苦了你们哥俩了。师父没了,大师兄病着,我没教好你俩,照顾也不周……没脸啊。” 刀疤脸呆呆地问:“那大师兄怎么办?” “回家。” “病呢?不看了吗?” “手术起码五十万,得自己先垫,回去才能报销,我跟人打听了,报也不会给你全报,差得远呢。”二师兄叹了口气,“再说,大夫说手术也有风险,不做没准还能多活几年,做了,失败了,人就过去了。师娘说,那既然这样,咱们就回家吧,卫生所不是有个老大夫开中药吗?慢慢治,看命了。” 刀疤脸不甘心:“不是……咱们好不容易来了,就这么回去?师父和师娘就大师兄这么一个儿子……” “那你说怎么办,把咱仨穿一块卖了,值五十万吗?有人买吗?”二师兄顿了顿,低头看着自己的跛脚,“昨天师娘跟我说,咱们不该来,燕宁容不下咱们这样的人啊。” 光头发泄似的大叫一声,跑了出去。 刀疤脸追了几步,没追上,又无措地回头去看他的二师兄。 瘸腿二师兄没吭声,一手拿着包子,一手揉捏着自己的跛脚,出了神。 光头一路跑了出去,在破败的城中村里徘徊了几圈,不知道去哪,也不知道能干什么,有心想找个地方再灌一个酩酊大醉,一摸兜,发现就剩俩钢镚了。 对了,他昨天晚上把钱都花完了。 师娘他们在快餐店里只舍得点一包薯条,怕吃完了别人赶,谁都不肯动。他居然因为管不住自己,出门喝光了身上所有的钱。 光头茫然四顾,正午的阳光细细地蒸着地上的积水,私搭乱接的电线蛛网似的在他头顶打着结,一根歪歪斜斜的电线杆上贴满了各种“无痛人流”和“办证贷款”的小广告。几家钉子户里还有人,都聚在村口小卖部里打麻将,地面积了一层瓜子皮,旁边摆着个旧式的小收音机,电台正在播相声。 人们肮脏而惬意。 光头站在旁边听了一会,都是老段子,笑不出来,于是他丧家之犬似的低了头,往回走。 这时,年久失修的收音机突然跳了台,杂音里传来新闻主播四平八稳的声音:“下面临时插播一条本地新闻,据悉,昨晚有一少年在小水塘区被绑架,受害者男,十六岁,身高一米七七,失踪时穿蓝色运动鞋、牛仔衬衫,衬衫掉了一枚纽扣……” 光头听完愣了,随后一激灵,撒腿就跑。 “师兄,师兄!”他屁滚尿流地跑回他们租的小院,还没来得及跟二师兄说上话,瘸腿二师兄的电话就响了。 二师兄的眼皮无端一跳,接起来:“师娘……哎……什么!” 光头喘着粗气,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口,漏音的电话里,教育他们不要坐井观天的老太太哭了起来,“呜呜”地在狭窄阴暗的小平房里回荡。 “我这就过去。”二师兄飞快地说,然后他撂下电话,一边往外冲一边对两个师弟说,“师兄刚才突然全身衰竭,送抢救室了,快走!” 刀疤脸和光头还没回过神来,木呆呆地跟着他往外跑。 光头被打肿的脸泛着油光,迎风一吹,火辣辣的疼。忽然,他意识到,师娘说带师兄回家,不是“看命”。 是等死。 他胸口如有雷鸣电闪,劈得地裂山崩、寸草不生,却无从发泄。 就在这时,光头余光扫见了一个狼狈的身影——城中村面积挺大,地形错综复杂,刘仲齐手机没在身上,没个导航,也找不着人问路,在里面迷了半天路,现在还没走出去。 光头盯住他,猛地刹住脚步,眼睛红了。 “五十万就能救命,这些有钱人家里,谁还没有五十万?”他想,“反正警察已经在抓我们了。” 甘卿让过了两辆“特快”,终于等来了一辆普通公交车,她打开导航,搜到了那个待拆迁的城中村。 不算很远,五站。 她不用丐帮,不过有自己的门路。 打听刘仲齐不容易,打听光头却不难。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