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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第2/2页)
自己抖了抖肩膀,打开包袱,“我自己有。” 那新鲜的带着光泽的皮袄子,穿在了身上,包袱也少了一大半,她带着来的,是黄梅如当初给她寄回来的。 朱成仁看着那皮色,炖了一下,这皮子,他好像见过的,要问,却看西爱头看着外面,“这里为什么没有树,光秃秃的。” 夜色漆黑,唯有星空魏然,零星点缀,风号卷沙,打在窗户上霹雳作响。 朱成仁没有说话,这里就是没有任何树,没有草,因为这里,没有水。 外面风沙渐起,声响似冰雹打在铁皮屋子上,车厢都在晃动一般的,紧接着就是孩子此起彼伏的哭声,中原地区的孩子,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呢。 西爱死死的坐在座位上,一只手捏着把手,一只手捏着包袱,朱成仁站在中间,“大家不要怕,不要怕,我们这是跟风沙在做游戏呢,你们看外面,外面的是保卫我们的人。” 他的两手张开,往前弯曲的伸展着,指了指窗外,有人立着枪,箭簇一样的在那里站着,头上是安全头盔,脚底是黄沙百里,五米一岗。 西爱听着保育员惊呼,“真的有人,真的有人在,那么多的风沙,怎么能站的住呢。” 是啊,那么大的风沙,怎么能站的住呢? 在黄沙漫天,起风的夜里,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土地上,到底是怎么站的住的,又是为什么站在这里呢。 她不懂。 一点也不懂,但是她隐约知道,这不是傻。 不是简单的缺心眼。 她脸贴在窗户上,一眨不眨的往外看,看着列车驶过的时候,有人敬礼。 看着他们的头顶,是一顶灯,一顶头灯,只有那一束光对着列车在致意。 他们的身后,是一根一根的绳子,把每个人连接在一起。 她扭过头来,问朱成仁,“为什么用绳子?” “因为风沙太大了,这样子人不会被吹走。” “为什么站在这里?” “因为有他们想做的事情。” “什么事情?” 朱成仁没有说话,他只是沉默的看着车厢外的人,太多的事情了。 讲不清,道不明。 摸了摸西爱的头,“你很聪明,很聪明。” 西爱点点头,“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喜欢读什么书?” 西爱就窒息了,她的学业,大概就跟着黄沙百里一样,漫无边际的。 但是又不想要人瞧不起,便大模大样的,“诸子百家,略懂。” 一边说,一边斜斜的眼神,看了朱成仁一眼。 略带着得意,略带着聪慧。 朱成仁大笑,西爱也得意的笑。 一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都是弯弯的,她平日里不笑,眼神是高高挂起来的。 可是笑的时候,像是藏起来了一个月亮,跟黄梅如一样,她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 朱成仁一顿,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他见过这个孩子。 “你妈妈,是黄梅如是不是?” 他在黄梅如办公桌上看过这个孩子的照片。 这个皮袄子,是当初他们的保卫部出去打猎的时候,皮子黄梅如买回来了,说是给女儿做袄子穿。 雪白雪白的。 没有一点儿杂质的。 只有尾巴那里一点儿,挂在了胸前做了个雪球,带着一点儿黄。 朱成仁是去接孩子们的,他们来自各地,然后在青海那边汇聚,由他带到罗布泊附近安顿下来。 等下车了,西爱自己摸了摸脸,两天的时间,她的脸干巴了。 黄梅如出来的时候,她衣服都没换,带着一股子硝烟的味道,手上还带着炸药的粉末,急匆匆的,“什么事——” 结果就看见西爱了,心砰的一下,不太敢认,但是又觉得像。 直到朱成仁推了西爱一把往前,“怎么了,自己的女儿认不出来了?” 黄梅如的心啊,又是酸,又是痒的。 蹲下来,“你怎么来了,是来看我吗?谁跟你一起来的?” “我离家出走了,没地方去,来找你。” 朱成仁原本想见证一下母女想见,基地里就喜欢这样的事情,结果差点以为自己耳朵聋了。 离家出走? 他看西爱一眼,觉得自己心口疼。 家里人不得急死了啊? 黄梅如也麻爪了,吭哧了半天,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西爱看她神色,打量了一下,很有眼力劲儿了,觉得自己没来错,她妈跟她想的一样,比较好欺负。 “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