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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节 (第2/4页)
有所料,仍觉悲凉无限。” 说着,他转过脸安抚地抚了抚王子楚的小脸,眼眸微垂,轻轻对他道:“阿兄的挚友离世了,咱们不去临沂,改去为他收尸可好?” 这一声,忽然叫周如水想起那一日,他对着风浅楼背影道的那一声,“你是我的同门,不论你身死何处,我都会为你收回尸骨。” 风浅楼若知,虽是立场不同,他都将他视作挚友,自那九泉之下,是否能得一安慰?得一平静? 她真盼他能得以安息,如有来生,莫再如此,如此孤苦,如此辛酸,如此叫她伤怀难言。 第228章 机关参透 常年以来, 宁川城都以异术强横四方。世人无不惜命,遂宁川异术之诡异妖邪虽也有人半信半疑, 但终究忌惮无比。 便是前岁,因魏公子擎被双头蛇所伤, 身中奇毒, 前魏君大发雷霆, 大有攻伐宁川城之势。然那终归也不过只是作势, 要真近那就挡在宁川城门前的婴儿塔,却是无有几人有此胆色的。 遂,连一向强练兵马,步兵、骑兵、车兵、水兵一应俱全的魏军都未真攻宁川城, 在旁人眼中,宁川城就更如一只盘踞在山中的猛兽一般, 占尽了先机,凶狠猛厉,实是旁人不能惹, 不敢惹之心头之患。 却哪想,夏国竟然出兵了, 一夕之间,兵临城下。风浅楼往城门下一看,只见婴儿塔前布满了夏兵, 全是杀气腾腾,不怒自威之势。 他早就料到了这一日,遂半月前他安顿好一切, 匆匆赶回了宁川。彼时,面对满目忧色的老家宰,他只是伏跪在地,久久说不出话来。须臾,他才终于启唇,终于说出了往日心中所想。这一切本是难以启齿,但这话一旦开了口,倒是不自觉的生出了几分坦然。 他道:“祖父怕是瞧不着宁川城重现辉煌的那一日了,咱们早该认命了,宁川城便如一老朽,油尽灯枯,已是未有几天时日了。然,城中妇孺稚儿尚可逃去,本君在周国置下的买卖亦还仍在。周天骄便是发觉,想她心慈仁厚,也断然不会对宁川城人赶尽杀绝。如此,那倒是咱们绝佳的藏身之所,倒不枉我往日辛劳,全可将愿离城者皆送出城去。”言至此,他才站起身来,望着一片萧瑟景象的宁川内城,由衷叹道:“谁又能知今日这一劫是福还是祸呢?咱们闭门锁城这么些年,本就是颓势,本就困腾腾像个半死的虾蟆。咱们如此,子子孙孙便也只能如此了么?瞧瞧外头罢,外头春光明媚,放眼望去遍地都是好去处。倒不如出去晒晒日头,祛祛灰,顺道,也替咱们宁川城留下些根。” 话至此处,多少无奈,多少辛酸,真是道不尽的悲与苦。 好在,老家宰本就年事已高,古稀之年,倒是早就看淡了生死,如今深知积重难返,往昔的夙愿全都碾落成灰,便也多了释然,倒是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背手而立,默了一瞬,终于睁开满是皱纹的老眼看向风浅楼,浑浊的目光透着平日里难见的慈爱,灼灼认真,慢吞吞道:“既如此,少主您便也一同去罢。您尚年轻,仍有大把的时光,大把的可期,断不必留在这死气沉沉之处,白白荒废了一生。更这些年来,你所做的已是足够,本也委屈了您许多,如今,也当可释然而去了。” 老家宰一直跟随在老城主身侧,自知风浅楼所受辛酸。不过,往日里虽知他委屈却也无可奈何,毕竟宁川城重,重于个人。却如今已是难挽,自然,便也由衷盼他也脱下包袱展翅飞去,何必与他们这帮子老朽一齐陪葬。 却风浅楼哪会首肯,不光是他,宁川城中城民多朴实,并不如外头传言一般狡诈多险。他们十分的单纯简单,知是夏军来袭,城中异士又是岌岌,少城主更已下令可逃。却城中男子,老汉少年皆无谁肯走,不过送走家中妇孺婴孩。其余的,皆是拿起家中的利器上阵守城,誓要拼一个鱼死网破。 谁也不会想到,向来盘踞一方的宁川城竟会如此的不堪一击,不过一个时辰,城门便是大开。待得夏军冲入城内也是瞠目结舌,眼见一切,都是破旧颓败,全是老弱残兵。不知的,还当这些个城民都是荒野山民。 再想往日宁川城对外之声威,直叫人由心发笑。然笑过之后又是恼怒,便是这么些泛泛之辈,竟然就叫诸国忌惮如此,实在是奇耻大辱! 如此作想,再想风浅楼平日里诸多不是,与夏太子忌同为领将的夏锦端直是气的咬牙,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直是挥手大喝道:“屠城!杀光这群装腔作势之徒!” 她这般下令,就在她身侧,向来与她政见相左的夏太子忌也不过挑了挑眉,须臾,便就默许地也朝左右挥了挥手。 一时之间,装备齐具的夏国兵士便如被放出山林的豺狼虎豹,疯狂撕咬,全无忌惮,便是徒手老叟倒在面前,也是全不放过,一刀屠命。好在宁川城人虽寡不敌众,却仍披肚沥胆,慷慨激昂,更有满身是血的壮汉放声高喝:“吾等生于此,便当丧于此,本便无意苟且偷生!杀呀!杀了一个算值当,杀了一双便是绰绰有余,不亏!” 就在这血色苍苍之中,风浅楼一袭红衣就守在高楼之上,明明周遭杀戮满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