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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序(1) (第2/2页)
见了追寻小半生的女子,已经在幽州成亲,准备举家南迁扬州,信中说,让他苦练一个冬天,然后去找漠北王比武,然后去江淮扬州与师父会和。 这个冬天太漫长了,他的刀法相比去年秋天,已经足足进步了一个层次,似乎比师父也慢不了太多。对于师父,他总是有许多隐藏于心的情感,那个亦兄亦父的男人对他的关怀,似乎比这漠北的火山湖更让人温暖些,师父也许只比他年长十三岁,是个很帅很有型也很冷酷的男人,唯独对他还稍稍耐心一些。 他叫龙唐,师父龙邕取的名字,贯之以自己的姓,说是等他认祖归宗时,再改名叫唐龙。但是,龙唐自己却从未想过要更改名字。 居火山池太久,今日,龙唐想去看看外面的雪山,似乎已经开始有了变化。他走到山坳的风口,对流的寒冷的空气,一下呛入肺中,他猛然咳嗽,眼前发黑,几乎就要晕厥过去。但是,他似乎感受到了外面的世界有了南来的风,似乎属于塞北的春天快到了,尽管身体不适,龙唐也多待了些时间,按照季节判断,再过一个月,所有的积雪便会化成琼浆玉露,在土地中浇灌出无穷无尽的草,塞北的春天来得很快,也许就是顷刻间,便百花争艳,碧绿的色彩瞬间扫去那些纵横半载的白色阴霾。归去的途中,一路小心翼翼,细心呵护着这个冬天还在盛开的那些花儿。 龙唐依旧每日苦练刀法,而那拂过山头的风,明显温柔了些,这个季节。虽繁花艳丽,却让每一朵花都很平庸,因为孤芳独树,更能彰显一朵花的美丽,当然龙唐还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在离开前的最后一个夜晚,他早早的收拾好自己的行囊,这样的夜晚的一颗明亮的星星的下方,足以望见黄昏时分自己残留湖上的影子,那个瘦小步履蹒跚,不断咳嗽的影子,十多年过去了,自己已经行经漠北许多的地方,但是,记忆中他还是那个在竹林的大火中奔跑的少年,若不是那年步履蹒跚的跑进长江,如今的自己不过是腐烂在泥土中的灰烬。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师父从来没有带回过川东的消息,川东没有消息,就代表没有川东了,至少这十多年,没有。对于父亲,他从来没有太多的情感,但是他深爱着自己的母亲,他想回中原后,去川东看看,如今天各一方,父母是否还在世,他并不知道,他会带着这许多问题,去中原追寻自己的过去,追逐自己的未来。当然,首先他得代表师父去漠北比武,能活下来,才能实现这一切。 漠北王龙业,当年号称漠北第一高手,但是师父告诉龙唐,这是因为自己从来没有出手而已。但是他不屑于与他比武,在这次漠北王族的传统春季节目,狩猎和比武的大赛中,有龙唐代表自己去挑战龙业。对于此,年轻的龙唐还是颇为自信的,他自行走塞北以来,所经百余战,从未败过。狼这个称谓,在漠北是一种神奇的动物,许多牧人敬之为神灵,所以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拥有,能有这个称谓的,一定是威震漠北的武士。 龙唐知道,此生或许不会再归回此地,虽平日里对这片弹丸之地充满了各样的不满与厌恶,可在别离时,也会有许多情感杂陈其间,这里或许不是他出生的地方,但却是他成长的地方,没有离开前,龙唐从未视这里为故乡,但是在离开时候,他知道,自己余生的残念中,这片终年雾气腾腾的小湖,将挥之不去。恨之切,爱之深,单纯的龙唐在此处,心中烙下了深深的印痕,离开吧,在所难免,故乡,无数些时候就是用来离开的,不离开哪来的故乡。 龙唐呆坐湖岸,渐渐的闭上了眼睛,他明日想换条从未走过的路线,他将第一次南下,经嫩水入平原,经平原入大凌河河,沿大凌河而上,过已经强弩之末的大鲜卑山,进入大草原,再一路纵马西北向,直指王庭西,北海牧羊处,英雄壮志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