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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请崔府君一笔划尽我阳寿,让我留下来。”范无慑说这一席话时,目光始终追着解彼安。 “胡……胡闹!”崔珏怒道,“你当生死簿是你酒肆的账簿,可以随便添减?” “那就不劳烦崔府君,我自我了断,待我死后,请无常仙君把我的魂再引回这里。” “万万不可!”解彼安见他一脸认真,根本分辨不出他说的是真是假。 钟馗瞄了崔珏一眼,哀怨地小声说:“何必要逼死人家嘛。” 崔珏气得七窍生烟:“好,好,怪不得你要收这个徒弟,跟你真是……真是一丘之貉!你等着,等帝君出关,此事没完!” 崔珏拂袖而去。 钟馗懒懒地笑道:“这人,什么都较真儿,也不嫌累。” 解彼安低头憋笑。 “好了,别打扰我睡觉了。”钟馗挥挥手,“你师兄自会帮你安顿下来。” 范无慑深深地看着解彼安,叫出了耐人寻味地两个字:“师兄。” 第3章 “你是哪里人?家住何处?可有兄弟姐妹?以前拜过师吗?”解彼安把范无慑安顿在了与自己相邻的别院,忙进忙出地帮他打扫、搬东西,插缝跟他聊天,主要是问东问西。 但范无慑惜字如金,偶尔回答也是避重就轻,似乎很防备,也没什么交谈的兴致。 解彼安铺着从自己屋里抱来的被褥,笑着说:“你不要嫌我啰嗦,我从小在这里长大,鲜有年龄相近的朋友,何况还是活人。其实我一直都想有个师弟的,我……师兄会好好照顾你的。”这“师兄”二字的自称一出口,他有点不好意思,但心里事美滋滋的,好像担当了什么了不得的要职,他终于做了别人的师兄了,终于有了师弟了。 大约是因为从小就接管了钟馗的起居,他一直以照顾人为乐,以后就算师父不在,他做了好吃的,酿了好酒,也有人分享了。 范无慑看了解彼安一眼,突然皱了一下鼻子,用力嗅了嗅。 解彼安马上反应过来:“是被子吧,我在柜子里放了我做的香囊。”他抓起自己的被子闻了闻,“你不喜欢这个味道吗?” 范无慑走过去,拎起一片被角凑近脸,却根本不敢吸,只令那气味弱弱地飘过鼻尖,已觉心旌摇荡。 这个味道…… 拼命压制的记忆潮涌而来,他想起那年,那富丽恢弘的皇宫深处,悬于头顶的五茎莲花灯烛火摇曳,影影重重,金樽玉觞东倒西歪,龙袍皇冕也被弃了一地,沉香木床猛晃,云雾绡罗帐随势而动,推开层层暧昧的涟漪,账内玉暖春宵,被翻红浪,他压着这个人没完没了的冲撞,几近癫狂,那时沁入鼻息的,便是类似的香,只是更热、更稠、更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