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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 (第3/3页)
淡淡道:“都是为了章家罢了。” “此事闹的不小,怕要惊动宫里了,”申国公又叹口气,道:“乔四娘同明德皇后生的如此相像,性情也像,太上皇的打算,怕是不能成了……” 章兴翰眉头微皱:“圣上那边儿,还有乔家那儿……真的不能和解吗?” “哪有这么容易?”申国公合上眼,倦怠道:“你当我愿意一条道走到黑吗?” 章兴文听他话里有话,微微一怔:“儿子愿闻其详。” “这都是多少年前的旧事了。” 申国公倚在椅背上,神情感怀:“圣上是太上皇的庶长子,你姑祖母却为太上皇前后生下两个嫡子,他们之间原本就有个死结,解不开的。至于乔家……” 他顿了顿,方才继续道:“当年太上皇于太原起事,乔家便是诸多部属中最为强劲的一支,早先还不觉有什么,等打下了洛阳,天下在望时,乔氏一族却有尾大不掉之势,太上皇唯恐来日生祸,便决定先下手为强,将其剪除。” “当时老卫国公人在河西,卫国公与他兵分两处,陈军于长安之北晋江河岸,与颉利可汗部隔江而望。他是乔家的长子,也是乔家军公认的少主,若能一举除去,乔家必然元气大伤。” “太上皇派遣武威郡王与你堂伯父同行监军,其实已经有了主意,不想事出意外,卫国公安然无恙,两位监军却被他以惑乱军心为名,斩杀于阵前……” 章兴翰的堂伯父,便是申国公的堂兄,也就是老申国公胞兄的独子,章太后的嫡亲外甥; 至于武威郡王,却是太上皇的从侄,真正的皇族血脉。 章兴翰只知道自己堂伯父英年早逝,却不知是死于卫国公之手,骤然听闻此事,不免诧异:“此前我却不曾听闻……” 申国公苦笑道:“又不是什么光彩事,何必广而告之。” 章兴翰眉头微蹙,又道:“那后来……” “武威郡王是太上皇的从侄,心腹宗亲,你堂伯父是申国公府的郎君,太后的嫡亲侄儿,这二人死了,如何能轻易了结?” 申国公叹口气,道:“太上皇有意以此问罪,不想却在这关头接到紧急军报,老卫国公连夜行军数百里,已然与卫国公汇合,乔氏一族三十万大军集结于渭水北岸,随时准备背水一战。那时天下将定,太上皇即将问鼎天下,如何愿意再生波澜。” 接下来的事情,章兴翰已经能够猜到:“乔家若肯以卫国公性命换得一时安宁,便不会陈军渭水,如此决绝;于太上皇而言,失了从侄是其一,大失颜面是其二,实在无法再对名义上的臣属退避……” “你不知太上皇当时是何窘境,”申国公又是一声叹息:“圣上能征善战,勇武非常,太上皇诸子不堪与之匹敌,从太原、洛阳,再到关中长安,李唐的半壁江山都由他打下,早在乔家之前,便尾大不掉。太上皇费尽心力,方才瓦解其部卒,又以君父名义将他暂且困住,不想一转眼,便碰上了乔家这块硬石头。” “老卫国公沉稳老辣,卫国公、昌武郡公悍勇,常山王妃又是李家儿媳,太上皇贸然开战,未免有鸟尽弓藏之嫌,宗室内部对此也心怀不满。乔家这块硬骨头,一般人是啃不下的。为解决这僵局,太上皇不得不向圣上低头,将他从那座千辛万苦打造成的牢笼里放出来……” 章兴翰隐约明白了几分:“所以,明德皇后……” “……圣上脱身之后,并未调遣一兵一卒,一艘小船渡过渭水,孤身到了乔氏军营之中。” 申国公提起此事,神情略微有些复杂,像是钦佩,又像是感慨:“他在乔家军营中停留一夜,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第二日清晨,圣上便与明德皇后乘船返回长安,并告诉太上皇,他将娶乔氏女为妻。” 章兴翰不意其中竟有这等波折,面色几变,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