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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2/10页)
,贫道恭候多时了。” 刘横顺奇道:“这半夜三更,你个走江湖的牛鼻子老道找我做什么?” 老道一摆拂尘,自称是云游道人李子龙,近来在西门外白骨塔挂单,收尸埋骨、广积善德,报完了家门,又问刘横顺今天斗虫的胜败如何。 刘横顺瞥了一眼李老道:“不错,让你蒙对了,我在古路沟抓来的虫王棺材头大将军,不是人家的敌手,又输了一阵。” 李老道说:“古路沟虫王未必不敌南路虫,只是你不信贫道我的话,因此胜之不能。” 刘横顺冷笑一声,将手里的拉子往前递了递:“老道,不必故弄玄虚了,你知道这是什么?” 李老道笑了笑:“瞧这意思,您这是得了宝啊?” 刘横顺说:“又让你蒙对了,我之前的两条虫,黑头大老虎称得上是好虫,棺材头大将军称得起虫王,而今我得了一条宝虫——白甲李存孝!”他难掩心中兴奋,越说越是得意,顺口给起了个名号。民间俗传“将不过李、王不过霸”。李存孝乃唐末十三太保之一,力大无穷、骁勇善战,与西楚霸王项羽齐名。 李老道说:“那定是鳌里夺尊的宝虫了,听这名号还和老道我是本家,能否让我开开眼呢?” 刘横顺刚喝了酒,又正在兴头上,你给老道看不要紧,进到屋里放在灯底下,摆好了拉子想怎么看怎么看,把眼珠子瞪出来也没关系。可他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站在屋门口一把将拉子盖儿掀开了,想让李老道长长见识,仔细看看这宝虫,堵上他的鸟嘴,不承想刚一开盖,困在里头的“白甲李存孝”后腿一使劲,“噌”的一下蹦了出来。 这一蹦可不要紧,别的虫蹦起一尺高就到了头儿了,宝虫竟然一下跃上屋顶,月光照在宝虫身上白中透亮、熠熠生辉,它在房檐之上奓分双翅鸣叫了几声,叫声蹿高打远传出去二里地,当真不同凡响。刘横顺暗叫一声不好,如若让此虫跑了,那可没处逮去,到了早上还指望它翻盘呢!垫步拧腰刚想往房上蹿,突然从屋脊上来了一只野猫,趁其不备一口将宝虫吞下去,三口两口吃完了,扭头看看下边的刘横顺,一舔嘴岔子蹿下房坡,转眼逃得不知去向。 刘横顺呆在当场,真好似掰开八瓣顶梁骨,一盆冷水浇下来,不亚于万丈高楼一脚踏空,扬子江心断缆崩舟,宝虫得来不易,真是给座金山也不换,没想到成了野猫的嚼谷。“白甲李存孝”下了野猫的肚子,再掏出来也没用了。刘横顺干瞪眼没咒念,只好拿李老道出气,恨不得当场撕了这老杂毛,要不是李老道三更半夜非要看宝虫,何至于如此? 李老道忙说:“刘爷且息雷霆之怒,慢发虎狼之威,容老道我说一句,你这条宝虫虽好,却仍是有败无胜,拿过去也不是南路虫对手,只不过你以为斗的是虫,人家跟你斗的是阵!” 7. 李老道言之凿凿,告诉刘横顺:“明天你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取胜易如反掌,倘若再败一阵,上白骨塔把贫道我一枪打死也没二话。” 刘横顺向来不信邪,听李老道说得玄而又玄,怎肯轻信这番言语,无奈宝虫让野猫吃了,打死这牛鼻子老道也没用,事已至此只好赔人家钱了,想来这是命里该然。 等到早上,刘横顺随手揣了只虫,无精打采来到南城土地庙。等着看热闹的人见刘横顺来了,都想瞧瞧他又带了什么宝虫,扒头一看刘横顺这只虫,一个个直抖搂手,刘爷今天怕是闹火眼看不见东西,怎么带了一条三尾儿来?这玩意儿能咬吗? 那个老客看罢心中暗笑,以为刘横顺输急了,不是斗虫是和亲来了,那就等着收钱吧。 刘横顺迫不得已,只好按李老道给他出的招来,再败一阵大不了把房子抵给人家,反正光棍一条,搬到警察所去住也无妨。当即将两条虫过戥子放入斗罐,不等老客拿出芡草动手,刘横顺忽然把手一抬:“别急!” 老客吓了一跳,问道:“您觉得四十块一场太少了?难不成还想再翻一个跟头?” 刘横顺冷哼了一声:“翻几个跟头我听你的,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输了我认栽,可有一节,你得把帽子摘了!” 老客一愣:“刘爷,你我在此斗虫,决的是胜负,分的是输赢,我这帽子又没惹你,摘帽子干什么?” 周围看热闹的也纳闷儿,没听说过斗虫还得摘帽子,刘横顺什么意思?输急了想闹场?按说不应该,谁不知道刘爷是什么人,打掉了门牙带血吞、胳膊折在袖子里,那是最要脸面的,今天这是唱的哪一出? 刘横顺剑眉一竖:“不愿意摘帽子也行,你手边上不是有把茶壶吗,借我喝口水,再把你的鸟笼子给我,让我瞧瞧你成天提个空笼子干什么?” 刘横顺是干什么的?他一瞪眼,“滚了马的强盗、杀过人的土匪”都害怕,何况这个老客,当时脸上变色,两眼直勾勾盯住刘横顺。刘横顺是在缉拿队当差的,最擅察言观色,看见对方的脸色变幻不定,心知李老道的话十有八九是真,不等老客开口,站起身来对周围的人说:“劳烦各位,有没有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