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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第4/4页)
索性挺直背脊朝他喊道:“现在陛下生死未卜,王爷竟敢对皇后如此造次,就不怕我大喊叫来宫人,这事要传出去,只怕王爷的如意算盘会落了空!” 李徽被她吼得稍稍清醒,如今他还未登基,需得事事谨慎,反正这江山迟早都是他的,她又能跑到那里去。于是终于松开手,却望见她手腕上已经现出浅浅的红痕,一时间愧疚又心疼,正想拉她的手过来替她揉揉,却看见她已经惊恐地朝后缩去,避他如同蛇蝎。 李徽仿佛被人在心上狠狠甩了一鞭,默默看了她许久,终是冷下声道:“陛下出了事,朝中必定大乱。这些日子,皇后请安心呆在寝宫里,莫要在外走动了。” 安岚倏地抬头瞪他:“李徽,你想软禁我!” 李徽昂着头,将瓶中红梅折下放进袖口,然后转过脸,斜斜勾起唇角道:“柔柔,这一世,我会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殿门外,安岚才终于敢卸下强悍,浑身都在发冷,脑中晕眩地转着一个念头:李儋元他死了,再也回不来了。可他明明答应过她,怎么舍得就这么弃她不顾。 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堵在胸口,想吐却又吐不出,捂着唇一阵作呕,所有力气仿佛被抽走,眼前一花,终于软软栽倒在了地上。 当她再度醒来时,寝殿里已经点满了宫灯,一向贴身服侍她的江嬷嬷跪着不断请罪,说是豫王身边的侍卫硬把她带走,没想到回来就看到皇后倒在地上,她边说边痛哭,求皇后从轻发落。 安岚听得头愈发疼,抬手道:“算了,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自责。” 可江嬷嬷还是不敢起来,缩着肩继续絮叨道:“可皇后您刚有身孕,万一刚才摔着肚子里的孩子,那奴婢真是万死难辞啊。” “什么!你说我有了身孕!”安岚忙撑着身子坐起,双眸射出惊疑的光。 江嬷嬷被她的眼神光吓到,哭声止住打了个嗝,颤着声道:“刚才杜太医号脉时说的,您已经有孕足足两个月,还给您开了方子呢养胎呢。” “杜太医走了多久,快把他叫回来。”安岚根本来不及为自己有孕的事生出任何情绪,连忙拽住她的胳膊急切道,她必须在豫王得知这件事之前,彻底压下这个消息,万万不能让它出了坤和宫的宫门。 幸好杜太医并没有走多远,安岚派人又将他截了回来,然后吩咐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一个字也不能向外透露,不然便是死罪,还会株连在宫外的家人。众人看着向来和善的皇后,竟显出如此狠辣的一面,各个都吓得不轻,连忙发誓绝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皇后有孕。 把几个人都威逼利诱地封了口,安岚才总算松了口气,遣退了所有服侍的宫人,独自坐在帷帐里,将外衣掀开一些,隔着里衣抚着平坦的肚子,仿佛能触到一颗种子正在发芽,那是她和阿元的后代。这感觉太过奇异,几乎让她立即落下泪来。可这种幸福无人分享,注定只能隐而不宣,不然这个孩子只怕再难见到天日。 那一晚,安岚就在这样喜悦和悲痛的煎熬中睡去,在梦里,有人风尘仆仆地回到了皇城,她靠在他耳边讲出这个秘密,然后看着他狂喜,拉着她向全国昭告,他们有了个孩子,若为女便是天之骄女,若为男便是大越未来的国君。 可梦醒后,那个人并没有回来,安岚在期盼中等了五日,只等到了摄政王将要继位的消息。 “陛下在平渡关毫无音信,河北又恰逢水患,左相和御史台那群人,以国不可一日无君为名,反复劝说摄政王即位大统。其实谁不知道,这些人全是豫王心腹。他从陛下失踪那天起,就将朝政大权全揽在手里,现在宫里遍布他的眼线,一个个地清除异己,等到他登基那日,只怕连老臣都没法开口了。”当内阁大学士霍学仁站在暖阁里,愤愤对皇后说着前朝变故,安岚只是安静听着,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喜怒,仿佛早就有此预料。 霍学仁叹了口气,他早该知道,皇后一个妇道人家,手上无兵无权,根本没可能和摄政王抗衡,看来大越是注定要落到豫王手里了。想到此处,这位两朝老臣叹息连连,忍不住低头去拭泪,却听见皇后开口问道:“李徽他准备何时登基即位?” “就在两天后。因为陛下还未发丧,也不便举行什么大的仪式。豫王准备先在太和殿登基,就此昭告群臣和天下。”霍学仁愣了愣答道。 安岚嘴角蕴出冷笑,道:“玉玺还在我这儿,他凭什么登基。” 霍学仁摇头道:“等他名正言顺登上皇位,又何愁拿不到玉玺。” 安岚转头看他,一字一句道:“只有我这个皇后还在,他就没法名正言顺登上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