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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第4/4页)
气,终于也找到些门道,正专心地替他把发尾往上盘,突然听见那人懒懒道:“你要的一双腿,已经被打断打烂,估计他半年内都没法下床,就算好了也会瘸,会试是没机会再考了。还有,这个郑之同公子是的郑才正房生的二儿子,家里还有个已经进了翰林院的老大。他家几房明争暗斗本就厉害,这次郑之同惹出这么大的祸事,我又派人去煽了把火,她爹估计得弃卒保帅,再不做这个纨绔子的指望。” 安岚没想到他下手这么重,如此说来,那郑公子的后半生可是完全毁了。她想着方才门口的血迹,轻微地皱了下眉,李儋元从镜中瞥了她一眼,道:“怎么,不忍心了?” 安岚连忙摇头,只是第一次有人因为她的设计,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想到那人平日的所作所为,内心虽觉得解气,但始终又带着些怪异的不适感。 李儋元摇摇头道:“你既然决定了要对付他,就必须打到他无法还手。若心怀仁慈,做的不干不净,迟早会被他反咬一口。”他突然转头,目光渐转锐利道:“有些路你一旦走了,可是无法回头的。” 安岚的手猛地一抖,内心不由得添了些畏惧。李儋元把剩下的一缕头发从她手里抽回,自己盘好发髻,转身对着她道:“所以,不到迫不得已,我不愿看你出手去对付别人。”他嘲讽地抬起唇角道:“我已深陷潭底,总想看着我这个妹妹能干净点。” 安岚低下头,内心感动莫名。她还记得,李儋元在听见自己想废掉郑公子的腿后,就叹了口气告诉她:这件事只有引到他这边,才能让郑家自认倒霉,不至于牵连到庄子里。他虽然态度始终嫌弃,却果断地替她做完最残忍的那部分,因为,他想给她留条更干净的路来走。 她压下内心的翻涌,替他拿起旁边的束发冠,踮脚为他戴好,然后郑重说了句:“阿元哥哥,谢谢你。” 李儋元似是很不适应她这样的客气,翻了个白眼就自顾地去看书,另一只手却好似不经意般,推了今早丫鬟端进来的蜜饯盘往她这边来。安岚突然有些后悔,她前世与三皇子相知太少,也从未关心过他,成日浑浑噩噩呆在后宅,甚至当他意外失踪时最后被宣告驾崩时,也并未有过任何触动。 咬着一只蜜果,安岚心中突然咯噔一声,她想到某件她一直忽略的事。 前世她只当李儋元是个病弱而孤僻的皇子,可以他如今的心机和智慧,怎么会让自己落得那样的地步。再想一想,太子残暴杀尽手足,三皇子侥幸逃出,被豫王辅佐上位,这一切难道只是巧合而已? 这念头一经想起,便如野草遍生,搅得安岚怎么也不能安宁。可她没法找他试探,关于前世的事她一直讳莫如深,总怕会不小心透露他未来早亡的结局。可既然母亲的死都能改变,李儋元也未必会落得那样的下场,只是她必须慢慢去弄清楚,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算算时间,她还有一年多就能遇上豫王,可不知为何,心中那团火早已不像以往炽热,这两年改变了她太多,如果连父亲都不能信任,豫王还会是曾经她以为的模样吗?但怀疑归怀疑,心里到底还是期盼,能找回前世那个相知相伴的爱人。 当安岚回到庄子里,意外地发现院子里站了两个生人,她以为是郑家来了人找麻烦,怀着警惕走过去,却发现竟是侯府派来传话的家丁。 原来,郑家吃了这个哑巴亏,那位侍郎夫人看着日日躺在床上□□的儿子,越想越觉得窝火,总觉得这一切全赖王姨娘挑唆自己儿子住进那倒霉庄子里。 于是她带人上侯府大闹了一场,连带着郑家也与侯府也从沾亲变成了死不往来。谢侯爷气得够呛,将撺掇他写手书的王姨娘关起来好好训了顿,还罚了她几个月月钱。王姨娘跪地哭诉,称全是庄子里那位小姐使得坏,把一件好事白白变成了仇怨。 谢侯爷也正为这事觉得奇怪,好好一个郑公子,怎么就突然找到三皇子的别苑去,还被打得去了半条命。正好安岚和甄夫人也很久都没回侯府,于是干脆差人接她们回来,打算好好问个清楚。 安岚听完那家丁的禀告只想冷笑:这两年来,她这个爹爹何曾想起过她们,如今因为利益被损倒是想着兴师问罪来了。她面上不动声色,只故作天真地说全听娘的安排,那家丁一脸为难,求道:“夫人说在这里住的惯了,回去反而不自在。可侯爷也说了,一定要接你们回去,小姐行行好,劝劝夫人,不要让小的难做啊!” 安岚歪头想了想,推门走进甄夫人的房门,见她正捏着帕子满脸不豫,笑着替母亲捏着肩道:“娘亲何必为这种事生气。” 甄夫人拍了拍她的手,依旧拧着眉道:“一大早就在这儿闹,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死心。” 安岚的眼珠转了转,靠过去道:“娘如果不想回去,我跟他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