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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 (第1/3页)
这可是一石弓了,竟还说软!齐侯连忙道:“快,换良弓!” 宫人连忙又换一把,田恒扯扯弓弦,还是摇头:“敢问君上,还有硬弓否?” 两石也嫌软?齐侯哈哈大笑:“取寡人宝弓!” 一把巨大无比的弓,被抬了上来,这是当年桓公命人打造,足有三石,只有国之猛士才能拉动。然而这弓到了田恒手上,他只微微一笑,忽的扯开弓弦,三石硬弓顿如满月,弦音一响,长箭没羽!这只是第一箭,似流星赶月,一箭紧过一箭,又听“嗖嗖”五声,他竟是一气射空了箭壶!远处靶上,只见密密一团白羽,犹若白芍绽放。 “好!”齐侯哪还能忍住,高声赞道,“如此英杰,当做寡人亲卫!” 田恒放下了弓,重新跪倒:“君上看重,小子心中欢喜。然未建寸功,怎敢君前侍奉?小子如今掌家中车兵,恳请君上开恩,令小子阵前杀敌,以功领赏!” 这番话,既有一腔豪迈,又不乏狂傲自信,正中齐侯心中痒处,他朗声笑道:“真奇才也!我拭目以待!田卿,你可有个好儿子啊!” 见君上兴奋的都忘了自称“寡人”,田湣哪还能拒绝,只得乖乖谢恩。齐侯今日得了个人才,着实开心,又赏赐了不少东西,方才放人离去。 父子俩一前一后走下高台,田湣的面色才沉了下来:“你可是故意透露消息,在君上面前邀功?” 这一场,他哪有半分主动,简直是被牵着鼻子走,胸中如何不怒?!这逆子,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田恒却微微一笑:“父亲何来此言?这卷书本就是要献的,只是事不凑巧,君上先问了起来。小子宁愿拒了亲卫之职,也要留在家中效力,父亲还不信我吗?” 这话简直戳到了田湣的痛处!是啊,这等要务,为何是君上先来过问?宫中多久才派人前往工坊一次?而他的人,日日跟在田恒身边,既没发现他编撰简书之事,也没把他的狂言放在心上,自己更是从未招他问对。轻慢的到底是谁? 如今田恒两次拒绝君上赏赐,更是让田湣心中憋闷。他难不成真是为了家中着想?就如之前所言,怕此战艰难,损害太过,方才归家?然而心中焦躁,在看到田恒那张平淡面孔时,又骤然化作怒火!此子果真刚一回家,就惹出事端,难道正如阿姊所言,他对家中有妨? 一时间,田湣只觉心中五味杂陈,辨不出是何味道。最终只是一甩袖,扬长而去。 田恒注视着那人背影,脸上木然一片,自顾上了马车,回到了家中。缓缓步入小院,就见楚子苓迎面走来,焦急问道:“可成了?” 那一问,似化去寒冰的暖阳,让田恒唇边勾起笑容:“自是成了。” 这一番安排,他并未瞒着子苓。不论是在宫人面前透漏口风,还是轻巧递出的贿赂,都是为了在齐侯面前露这一面。也有在君王面前展露头角,才能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楚子苓见他面上神情,更是欢喜,这番辛苦,可算没有白费。她又好奇道:“齐侯可封你做官?” 若是工坊能够增产,换个官来做做并不过分吧? 田恒却摇了摇头:“我并未领赏。” 这下,楚子苓着实吃了一惊,怎么不接受封赏?大好机会,难道白白浪费吗? 见她又是吃惊又是担忧的神色,田恒只觉心肝都被抚平,不由解释道:“君上有意让我为亲卫,然而亲卫只能随驾护卫,根本无法掌兵,与晋国对战,胜了还好,败了说不得要被君上迁怒。执掌家兵就不同了,只要在战前立下功勋,不论胜负如何,总少不了重用。” 事实上,若是大战败了,他这片面的胜局更会被齐侯看重。当然,两国交战,能胜还是胜了为好。 楚子苓哪能料到这里面有如此多计较,想了想才道:“不论如何,以你才干,总能闻达于诸侯。” 看着那小女子认真神情,田恒几乎想伸手,轻拂她鬓边发丝。她跟母亲,终是不同,并不在乎这田氏家业,亦没把承嗣与否放在心上。她只是信他,毫无杂念。 若是他想,当然能闻达于诸侯。田恒唇带轻笑,微微垂下了眼眸。 ☆、第93章 第九十三章 有了君前一番对奏,第二日, 田湣就唤来了田恒, 亲自吩咐:“这几日会有二十乘田车自封地出发, 待到了庄园,你先行操练。冬狩过后,再掌兵车。” 他说的并不怎么甘愿,田恒的关注点却没落在掌兵上, 而是皱眉问道:“可是楚使将至, 君上意欲演武?” 田车和兵车并不相同,轮辐更小, 是一种只用于田猎的战车。一口气调来二十乘田车,就算不配步卒,每辆车至少也要二十五名役徒随行, 如今秋忙还未彻底结束,抽出整整五百青壮劳力,对于田氏这样的大夫之家是个极为惊人的数字。要是没点政治理由, 哪值得这样奢侈的投入? 齐楚结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和子苓自宋国出逃时,屈巫也刚刚出奔,就算能及时反应,也要再过两月才能派出新的使臣。齐侯选在那时冬狩, 用意不言自明。 田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