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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第1/3页)
这话让郑黑肱再次一滞。他入楚为质,自身尚且难保,哪能保巫苓安危?然而让他放手,却有万万不肯。 见他沉默不语,石淳满心都是懊悔。他怎能料到一个姿色平平的女子,竟能让公孙如此痴迷。可若是不救她,公孙的病又要谁来治呢? 两人正自僵持,门外突然有人通禀:“启禀公孙,右御家宰求见。” “什么?”郑黑肱一惊,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赶忙问道,“可是大夫许偃的家宰?” “正是!”那仆从答道。 郑黑肱和石淳皆豁然起身,许偃可是楚王心腹,掌亲兵右广。这等上卿,怎会派家宰前来郑府? “速速随吾出迎!”郑黑肱也不耽搁,赶忙出门,在堂涂相迎。他一个穆氏公孙,其实不必以重礼迎个家臣,然而寄人篱下,低上一头总是没错。 因而连离进门时,见到公孙黑肱亲自出迎,也颇为惊讶。更让他吃惊的,是公孙黑肱的面色。不是说此子痼疾缠身,几乎殒命吗?怎么旬月不见,就面色红润,毫无病容了?想起家主交代,连离心中立刻有了计较。 三揖三让,宾主登阶,在正堂坐下后,连离率先道:“小人还怕登门扰了公孙养病,谁知君以病愈,实为幸事。” 郑黑肱可不愿提及府里那位神巫,笑道:“吾方得了几个舞伎,打算邀右御宴饮,谁知就逢执事来访,实在凑巧。” 他没有提起病情的事,反倒说了舞伎。善歌善舞的郑女,怕是刚从郑国运来吧?难道还带了良巫? 连离神色不变,哈哈一笑:“说来也巧,昨日我家主人的车驾与尊府辎车相撞。幸得一壮士避道,才未生出祸事。敢问那壮士乃是何人,我家主人想请他过府一叙。” 郑黑肱愣住了,自家的辎车和许偃的车驾相撞?这样的大事,他怎么没听过? 陪席上的石淳恨得牙根痒痒,他是知道昨日家中的辎车损了一辆,然车御、兵卒根本未曾提及是许偃撞的,定是怕公孙责罚。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他总不能任由公孙出丑,心念一转,他便笑道:“吾等还不知此事,不过昨日正巧田壮士乘车出门,怕是他所为。此人豪勇,真侠士也。” 昨日田恒是随巫苓一起出门的。能救许偃的,恐怕也只有此人。反正他也不为公孙所用,不如荐给许偃,也省的担上干系。 连离做惊喜状:“竟有如此豪杰,可是贵府宾客?” 石淳笑的坦然:“非也,游侠尔。当初老朽来楚,路上偶遇,携了他一程。” 郑黑肱此刻也反应了过来,一同夸道:“吾也听闻田壮士一人屠群狼,勇武异常。” 连离显出惊诧神色:“一人屠群狼?竟未曾受伤吗?” “自是重伤……” 郑黑肱还未说完,石淳已是大急。然而想要使眼色,却是晚了。 连离面容一肃:“如此重伤,半月就能勒马避道,敢问府上可有巫者?” 没有出色的巫医,怎能在短短时日,治好了屠狼的重伤,又让久病缠绵的公孙黑肱恢复如常? 郑黑肱被问得一怔,还未想好如何作答,连离就道:“实不相瞒,吾家小君子身体有恙。家主命吾前来,正是为当日车上之人。还请公孙开恩,允那巫医和田壮士同往鄙府。” 说着,他俯身拜下,极是郑重。 原来许偃是来求人诊治的,他们怎么知当日巫苓也在车上?郑黑肱此刻就算明白了事情缘由,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了。许偃身份非比寻常,又岂是他这个质子能拒绝的?然则巫苓若被楚国卿士看重,他能放手吗? 沉默良久,郑黑肱点了点头:“吾这就命人去请……” ※※※ “蒹葭,那男人有什么好?”楚子苓也要抚额了,这两天小妮子简直跟打了兴奋剂一样,天天围着田恒转悠。知慕少艾是人之常情,但是问题这年头可没有礼法约束,真擦枪走火怎么办? 蒹葭面带霞红:“田郎真丈夫也!” 等等,这年头不是偏爱君子吗?放着公孙黑肱那样的贵公子你不爱,偏爱这种侠士型的? 头都痛了,楚子苓想了半天,又劝道:“也不能莽撞,若有身孕,可怎么办?” 现在又没避孕手段,真滚了床单,可就是未婚生子了。而且眼看她还未成年,生产可是鬼门关,哪能就这么草率? 蒹葭讶然道:“那不更好?吾儿定似其父!” 看着小丫头信誓旦旦的样子,楚子苓真觉得没法沟通了。两千多年的代沟,不是几句话就能填平的。 正说着,那个被议论的人大步走了过来,面色严肃:“巫苓,楚国大夫要见汝。” 听田恒这么说,楚子苓一时没反应过来:“见我?” 她一个刚到楚国的人,有什么值得旁人召见? “听说其子患病……”田恒有些吃不准,许偃怎么说也是楚国上卿,家中难道就没私巫吗?竟然找到郑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