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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第1/3页)
纪姜回过头,声音的主人身着灰衣,除了挂于腰间的一枚玉佩之外,周身再无其他配饰之物。他沿着水边慢慢地向纪姜走来。 男子,但凡在水侧,与这世上至灵至性的东西关联,就自然度一层雅气。此人约莫三四十的年纪,温和沉静,与顾有悔两相一比,到真不似出自一个师门。 刚才还嬉皮笑脸地说得眉飞色舞,被他这么一说,立刻老实了,恭恭敬敬地向纪姜作了个揖:“有悔性子鲁莽,多次冒犯公主。还望长公主恕罪。” 纪姜笑了,顾有悔这个人她不是第一天认识了,习惯他那有话直说的爽快性子,到习惯不了他此时这幅假正经地模样。 “你先站好。” 顾有悔抬起眼睛,看了一眼那灰衣男子,又赶忙把头埋了下去。 纪姜摇了摇头,会头对那人道:“先生,他救过我的命,况且我也是什么公主了,恕不了谁的罪。” 那人淡淡地笑了笑,行至纪姜面前,整衣定容,屈膝跪了下去,而后双手交叠,伏身向她行叩拜的大礼。一旁的顾有悔见此,也忙跟着一道下拜。 纪姜怔地退了一步。 “先生何意。” 那人直起身。“公主殿下,小人是林舒由,琅山主人座下二弟子,有悔是我的小师弟,听说这一路,他对公主多次出言不逊,小人已代师父责罚过他,望公主不要同他计较。” 纪姜在脑子尽力地回想了一回。她记得父皇在世时确实在什么地方提前过琅山,但是,那究竟是个什么地方,与自己有什么关联,她是真的不知道。 “先生起来,临川对顾有悔有恩要谢,无过可恕。” 说完,她走上前去,弯腰伸手虚扶。 林舒由这才去站起身,侧面对纪姜身后的顾有悔道:“你跪好,一会儿我再来同你说。” 顾有悔老老实实地应了一声是,又对纪姜吐了吐舌头。 林舒由侧过身,“长公主,请到寒舍一叙。” 纪姜心中也正有疑问,他既相邀,也不妨当面一问。便与他一道走进湖边一间茅屋中。 虽是茅屋,陈设却是十分的讲究,门内两旁,分别放置着两尊芙蓉玉的玉雕,一个是麒麟,一个是穷奇,纪姜看了看那两尊玉雕,又看向他的腰间,发现他腰上的那只玉佩也是芙蓉玉质地的。 “你们琅山的人,这么爱芙蓉玉吗?” 林舒由正取水烹茶,青白色的茶烟遮其面庞,连唇角的笑容都是模糊柔软的。 “长公主,请先坐。” 纪姜却走到窗前靠着,这个地方将好能看见跪在外面磨皮擦痒,抓耳挠腮的顾有悔。 “我坐不得,先生有话直说吧。” 林舒由看了她一眼,她一臂弯曲,叠放在窗台上,腰脊优雅地挺直,淡然地开口,虽在说一件不大光彩的事,但她坦然,毫不闪躲,目光中也没有一丝难为情。 “是小人疏忽。” 说完,亲手将茶奉上,“这是今年的碧螺春。” 纪姜低头小饮了一口。 她是什么样的人,饮惯宫中烹煮的茶,就连哪一步出了丁点差错,她也能从茶味中辨别出来。这入口的茶,一尝便知是出自事事讲究的文华世家之手。 “先生不是出身江湖吧。” 林舒由笑了笑,“小人出身,不足挂齿。” 所以琅山究竟是个什么地方,顾有悔这个人虽然行事浪荡,但却也是当朝首辅顾仲濂唯一的儿子,眼前这个人虽然衣着朴素,但举手投足之间的气质也绝非什么江湖草莽。 “你……” “公主是想问琅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