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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巧之别 (第3/4页)
—— 白東綸執意離京,楚譽不會攔。他是宣王,回封地是遲早的事,教伽寧射術留在皇城數月,已是出人意表的事。 「今夜你去見他,我在西城門等你。」 去見的人是世宗的丈人,齊國公。白東綸托楚譽回絕數次,可對方執意在他走前求見一面。 「你無需回避。」白東綸無奈地嘆了口氣。 二人到了西十裏外的竹林,夜雲如海,細月如鉤,使得茂密的竹林異常昏暗,許多地方黑的不見五指。 是個殺人滅口的好地方。 二人站在一隅不再移動,等待對方出現。才一彈指的功夫前方有燈火亮起,隨即又暗下去,看來恭候多時。 白東綸走過去,發現是個死潭,但因水光反射,倒是竹林裏最亮的一處。齊國公一見到白東綸便跪了下去,「臣拜見宣王。」 「國公請起。」 齊國公兀自搖頭不肯起來,「罪臣愧對太宗、愧對宣王。當年太宗召見罪臣,欲廢世宗,罪臣念及吾兒剛嫁入紫宸宮,將消息漏給了世宗,世宗先發制人痛下狠手,太宗並非尋常大行,而是為世宗毒害啊。」 「今次見宣王現身圍場,罪臣憶太宗當年風姿不禁涕零,罪臣鬥膽懇請宣王出兵討逆以正大統。」 白東綸聽了波瀾不驚,只說,「國公起來。」 齊國公微微顫顫地爬起身,白東綸看著他滿是皺紋蒼白的臉,平和道,「世宗在位十年有二,國公何必如今說此話?該放下就放下吧。」 齊國公瞪大眼眸不可置信地看著白東綸,漸漸地,垂下頭黯然。的確,若不是婉兒瘋了,他會有反世宗之心? 齊國公膝下無子只有一個女兒,恭謹孝順賢德溫良,先被太宗冊封太子妃,再成為世宗的皇後,他以為女兒一直順風順水,直到她瘋了才知道,世宗嫌其貌醜幾乎不去她宮中,甚至三過其門不入。她起初以為無子是錦妃下蠱,與錦妃相鬥多年才知世宗是始作俑者便徹底瘋了。 要不是當年有他通風報信,世宗做得了皇帝!?如今他只想這忘恩負義的狗皇帝死。 白東綸說了句保重先行離開。楚譽跟在後頭問,「你早就知道?」白東綸從始至終的反應太正常。 白東綸點頭,「父皇是被毒殺,也是自殺。」 太宗知道齊國光會走漏風聲,等著自己的兒子絕塵來反。中間的線人、毒藥,所有的證據太宗都讓馬大大送到他手裏,太宗的那封信更是直言不諱。 「既然如此為何不反?」太宗用命換給白東綸一個皇位,白東綸卻不要? 「我有理由殺絕塵,卻沒有要坐在那把椅子上的理由。」白東綸那雙流淌著傾世華光的眸子覆上一層極淡的霧靄。 一個逼死他母親迫死他父親的帝位,他如何愛它?為何要它? 翌日,如白東綸所料,齊國公死在回府的路上。他不肯見齊國光本是想保他的命,對方卻渾然不覺,不過絕塵的性子他清楚,一旦齊國光不為他所信,死是早晚的事情。當年的飛玉關糧倉大案,若不是齊國光摻了一腳,檀家也不至於那般被動。齊國光對白東綸而言絕不是伯仁。 回荊江已是刻不容緩,偏偏宮裏來了信,伽寧約他酉時東二裏九曲橋相見。 此時已是申時,即便派人回信拒絕,她怕是已經出了宮。但他在皇城多呆一刻,危險便多一分。 他進京為外祖父吊唁,不帶一兵一卒,本打算速去速回,世宗也不會無端對他下手。但他去了狩獵大會、見了齊國光,又因為伽寧在京逗留,無疑是逼著世宗不要錯過殺他的良機。 他再不走,就是等死。 白東綸與楚譽二人策馬西行,一路張燈結彩,不同往日熱鬧非常。 「原來今日是乞巧,可惜。」楚譽瞥了眼路邊攤子上的一只紅衣布娃娃,揚起馬鞭加快速度。 白東綸望著遠邊的絳雲,看著它一縷縷地轉深、變暗,直到被暮夜吞噬——他突然緊了韁繩,馬頭一調,往相反的東邊趕去。 伽寧佇立在橋頭踮著腳四處張望,都說宮外的乞巧熱鬧,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