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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第2/3页)
东北易帜之后, 便已经就任革命军副司令,统辖东北华北和西北了。他素日里尽待在了北平,已经鲜少再回关外了。 他上次回到沈阳的时候,还是为了处理辽宁前任省长无故身亡一事, 在肃清了沈阳的些许势力, 顺道迎了一回罗弘毅后,便重新回到了北平。 荣航作为东北边防军的参谋长,尤其作为林世源不在时的代司令长官,在危急时刻,是有权力对东北军的将士们直接下达指令的。可要是真正涉及到什么决断,他还仍旧是要请示林世源的。 电话打通了, 接起电话的是林世源的侍卫副官。 面对着荣航的请示,那副官说道:“副司令指示,大家要慎重行事,遵照中央的命令,坚决不要抵抗!” 不抵抗,还是坚决性的。 原本因为第七旅将士们的大量伤亡,而对自己原本的命令产生了怀疑的荣航,瞬间又重新坚定了起来,当即便吩咐第七旅的旅长继续去督促各个部门同日方的沟通工作。 * 一九三一年九月十九日,沈阳沦陷,长春沦陷。 下午五点十分,锦颐站在辽宁省公署,罗弘毅的办公室里,怎么样也没想到,她昨天晚上才刚刚把他从日本人的手里给救了下来,甚至还派了二十个人来护卫他和他妻子。谁知道他当晚便又跑回到了辽宁省公署里,忙不迭的给日本人打着电话,反复说明着我们不会抵抗。 锦颐从进到办公室的时候,罗弘毅正挂断了一通同日本总领事馆的电话。 她始终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他。但实际上,望着她那双眼睛里几乎要抑制不住的愤怒,他其实是知道她想要问什么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先前连用日语同日本领事交谈都十分顺畅,现在面对着一个华人,他想用话语开口都觉得很难。 莫名的,罗弘毅觉得自己有些心虚。但是,沉默了片刻,他还是给了锦颐一个答案—— “这是主席的意思。” 主席?也就是秦非正了?军人管他叫总司令,后来东北易帜,南京政府变成了国民政府,更多人都是直接管他叫主席的。 罗弘毅并没有给锦颐留多少思考的时间,连忙又补充道:“你昨天离开之后,我怕东北真会出什么问题,便照你的意思给政府去了电报。直到更晚些的时候,日军进攻沈阳的消息传来,我便立马给主席打了电话……” 顿了顿,他说道:“电话是主席本人接的,只不过,他说的,同样也是不要抵抗罢了……” 他知道日军入侵的消息,还是昨日夜里从荣航打来的电话里了解的。彼时,荣航刚一把情况说完,下一句话便是要叫他去同日本领事进行交涉,以表示东北军官绝无反抗之意。 可是,他和他夫人的生命才刚刚受到那帮人的威胁啊!他怎么能够转过头便当作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若无其事的对着那帮人求和?! 幸好他是直接听命于国民政府的,他并无必要去听从省内任何人的命令。于是,他一边打着马虎,一边将荣航的电话给挂断,只想着直接向主席请示。 当然,彼时的他并未想过,他从主席的口里,竟然得到了同荣航相似的指令。 锦颐从罗弘毅的嘴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神情顷刻间便怔松了起来—— 关于历史上的“不抵抗”,她尚且可以借口于秦非正的不知情,可以理解为秦非正了解事实真相的时候,东北已然沦陷。 可现在呢?分明她都已经让罗弘毅将消息传回去了,为什么秦非正所给出的指令,同荣航、同林世源所给出的命令并无区分? 假如不是亲身经历了这一场惊变,假如不是亲眼见证了死亡,她的心情决计不会如此汹涌澎湃,愤怒与悲痛交织在一起,几近溃堤。 从书上学到的,从报刊上看到的,纵然悲愤,但对旁人来说,却毕竟已经过去了。可是,对于如同他们这样亲身经历过的人来说,这样的悲痛,又该怎样平静的让它“过去”? 罗弘毅看得出锦颐身上的气息越发低沉,也知道锦颐的思绪正在翻涌。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