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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第1/4页)
周思甜虽然是李母带过来的,但是李强为人忠厚,待其如亲女一般,周思甜与李强的关系,比之其与李母还要好上不少。 李铮抬头望向面露紧张希冀神色的周思甜,眼中闪过一丝暖色,还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他丝毫没察觉,自己这张稚气的脸上却挂着慈祥的笑意,是多么得不协调。 “见到了。”他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 “爸爸他还说了什么!”周思甜急忙追问。 “他让我们照顾好自己,还说,不管是船还是其他东西,都是身外之物,不要太过看重。” 周思甜一怔,随即点点头,是啊,这像是爸爸会说的话。至此,她对李铮的最后一丝不满也随之消散。要把船交出去就交出去吧,小铮才是爸爸最宝贵的遗物。想到这里,周思甜看向李铮的目光不由又柔和了几分。 李铮不知道自家继姐的心理变化。他奇怪的是,为什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们家却没有一个亲戚出面,按理说八十年代的宗族观念还是比较重的,更何况他们家还有艘船,这在这个时代可算得上一笔大财富了。 “小铮,你身子刚好一点,晚上就不要去祠堂了。我去守着爸爸。”虽然俩小私心里不认为父亲已经死了,但镇子上的大人们言之凿凿,说死在海上的不办丧礼不下葬是不能投胎的。 因此,周思甜将李强旧时衣物放在棺木里停灵在祠堂,只等头七过后选时辰下葬。 李铮摇摇头,“我去。”占了人家儿子的身体,理应给人磕两个头。没等周思甜拒绝,他已经披上外套走了出去。 秋日的夜晚来得格外早,明明只是下午四五点钟,太阳已经不见了踪影。八十年代的小镇没有城市的灯火通明,整个镇上的路灯数量一个巴掌就能数明白。两姐弟一前一后走在小镇唯一一条水泥路上,听着此起彼伏的自行车车铃发出的“叮铃铃”的声响,沉默不语。 祠堂倒是灯火通明,踏过高高的门槛,布置简陋的灵堂寂寥得可怕。一个身着褐色上衣,黑色大脚裤的妇女正蹲在地上折着纸钱。 “妈,我给你带饭来了。”祠堂外传来年轻人咋咋呼呼的声音,“咔嚓”自行车往祠堂口那棵大树下一靠,一个和周思甜差不多年纪的年轻男子带着几个铁盒跑进来。 见到李铮和周思甜两人,他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李铮,你能走了?” 没等李铮回答,褐衣妇女就已经直起身来,狠狠剜了年轻人一眼,“你这叫什么话,小铮只是发烧,烧退了自然就好了。” 训斥完年轻男子后,她转过头一脸慈和地看向李铮,“既然来了,给你爸磕个头吧,这是最后一日了。” 李铮能从她眼中看出不忍和同情,他点了点头,也没有问这女人是谁,快步走到蒲团前,跪下,重重三个头磕下。 冰冷的石板和额头碰触,一股子凉意从额头蔓延到整个大脑。李铮的眼神从迷惘慢慢变得坚定起来,叔叔,很感谢您儿子给我一次重生的机会,我保证我不会虚度这一辈子,我保证“李铮”这个名字会变成其所有亲人,乃至所有华国人的骄傲。 香案上的青烟打了个转,慢慢升腾到屋顶上方,随即慢慢消失在昏黄的灯火中。 “妈,我在路上听说,杨胜那伙子人为了李叔叔的船,带着生产队的人上李家去了!”年轻人拉着妇女在一旁咬耳朵,但是祠堂太安静了,因此即使他们的声音已经很小了,李铮也听得很清楚。 妇女圆目一睁,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这群天杀的,看你爸不在,竟然找上门去了。不行,我晚上回去,得和你爸好好说道说道。” “就是,爸才是生产队队长呢,他杨胜一个副的整天在那上跳下窜。” “闭嘴,这话是你能说的!” 李铮的眼珠转了转。他站起来,默默做到了小板凳上,一张一张地折纸钱。周思甜显然外化得多,跪在蒲团前,哭得都抽噎了,絮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