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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第2/2页)
很时髦洋气的。 她还能听见衣柜里的东西被翻出来的声音,铁盒子“叮叮当当”,终于宋淑惠找到了那个存着信的铁盒,她捧着那盒东西出来,眼睛通红,嘴唇却没有一丝血色,她当着三个人的面,把盒子递给她们看。 这是个装月饼的铁皮盒,上面画着嫦娥玉兔,苏南想要伸手,被两个姑姑抢了先,盒子盖得太紧,费了点力气才打开,里面的信好像被压紧的弹簧那样弹了出来,散在地上。 苏南倚着门框蹲下,伸手捡了一封,她把那封窄而长的信捏在手里,半天都不敢拆开,姑姑们已经在拆她的信了。 连着几封,每封信的开头都是这次又汇了多少钱。 宋淑惠大声念出来,她急着拆开每一封信,每读一句就再换一封,眼神里带着灼人的绝望光芒,让她好像是变了一个人。 老苏终于动了,他脚上像是灌了铅,每一步都迈得很沉重,一段路走了很长时间,他好不容易走进屋子,抖着嘴唇叫了一声“南南”。 苏南没有看他,她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去面对爸爸。 然后老苏又习惯性的去瞪妻子,可这回宋淑惠不怕他了,她没有一点退缩,扬着那些信纸,怀藏着十来年的恨意终于一朝发泄:“你不说,我来说。” 然后宋淑惠就不再说话了,她看着苏家两人个女人紧紧缠着丈夫,一左一右的让他给个说法。 小姑子凌厉些,指着哥哥的鼻子骂他:“这么多年你可管过咱妈一顿饭?你带她出去溜过弯没有?她有个头疼脑热哪回不是我跟我姐跑前跑后?你这个当儿子,过来坐一坐,说两句好话,就把她骗得团团转,咱们呢?咱们这二十几年呢?” 大姑子看着弟弟:“咱妈在你身上吃的苦受的罪最大,到她死了也没埋怨你一句不是,这不是咱们的争不着,是咱们的,咱们就在争一争,就当给自己争口气。” 她们已经完全相信了这钱是苏南的妈妈寄回来的,谁也没再看那张红存折。 老苏终于开口说话了,他脖子都抬不起来:“那钱是苏南妈妈给她的,老太太替我存着,一分一文都没动过。” 她走后确实没有音讯,等到老苏再婚,娶了宋淑惠,宋淑惠肚子里有了小北的时候,才收到了前妻第一封信第一张汇款单。 老苏谁也没告诉,自己闷在心里,被常上门看怀孕儿媳妇的老太太给看出来了,老太太骂儿子:“她的种她不该养?你媳妇肚里这个才是你的,你敢给我动那歪心思,我就敢往你门口一条绳子吊死。” 老苏觉得拿了钱窝囊,可不拿这钱,两人就再没联系了,他也开始写信,寄苏南的照片过去,问她能不能回国来看看苏南。 可他不敢告诉苏南,怕她会像她妈妈那样离开,这个秘密越是埋藏就越是不能挖出来,越是瞒得深,就越是张不开口,他还怕苏南会埋怨他会恨他,于是一个字也不敢说。